相比盛薇薇,林似乎对阿帅的暗暗嗤鄙更不能忍受。

    这姑娘的思维逻辑是,怀疑她室友的人品道德就是怀疑自己的人品道德,虽然她们为人不能称之为良善,有时做事的手段更是介于灰黑色地带,但那是基于现实生活的妥协,是别人手里的刀已经悬在头顶而不得已的反击,她们绝不会随随便便拾起手边的武器对无辜世人进行宰杀。

    林颦着一双美目,不言不语,鼓着脸像只生气的鸭子。

    阿帅尴尬在站在一边,时不时看她几眼,嘴角好笑,却又不哄。

    这种对峙持续了两分钟,盛薇薇看不下去了,准备活跃活跃气氛,于是调侃道:“这是你们新型秀恩爱的方式?能不能给我这条单身狗留条活路。”

    “哼!”林抱着胳膊重重一哼,生气的别过头。阿帅叹了口气,想搭腔,张口欲语。

    “你不用了,咱俩的思想水准不再同一个层面上,分手吧!”林急火霹雳弹的连连开口。

    盛薇薇躺在病床上听着一愣,下意识看向阿帅。

    阿帅也是一愣,回想自己是不是罪孽深重,怎么突然被分手了?

    病房内似乎唯独林正在燃烧怒火,盛薇薇暗暗苦笑,自己经历太多人情世故,对别人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嘲弄大多已经免疫,林是暴脾气的直爽人,对阿帅不满时可以随便甩脸子给他看。

    “薇薇,我下次再来看你。”林拿着包,噘着嘴快步转身离开病房。

    “诶?”阿帅原地站了会儿,再叹一声,回头对盛薇薇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快去哄她吧。”盛薇薇轻笑一声,连连赶人。

    等到房门砰的关上,盛薇薇脸面上的笑容松落,沉沉地躺回被子里,怔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时后,陈婉君拎着东西进来,和她一道的,还有在医院门口见到的盛桐桐。

    “姐姐,我来看你。”对于自己莽撞造成姐姐住院,盛桐桐一直很自责。

    “怎么不在家歇着。”盛薇薇十分心疼妹妹,桐桐因为心脏病休学了两年,两年来在医院比在家里多,吃药、手术,来回折腾,盛薇薇不愿看她虚弱的模样。

    “我在家也无聊嘛。”桐桐坐在床边,静了会儿,开始掐着手指低声:“爸这两也在家里,我听见他打电话了,他好像在外面欠了很多钱…..”

    盛薇薇睫毛轻颤,抬头和母亲陈婉君对视一眼,都默契的了解对方的意思。

    这个家里,一直以为有个仁慈值得敬爱的父亲也就盛桐桐一个,她生病的那几年,盛薇薇和陈婉君从没在她跟前抹黑赌鬼盛成,就是怕万一桐桐的身体撑不住了,至少临去国前还能保留对父亲两个字的美好念想。

    她们经营的仁爱温和的盛成形象,这几,怕是已经在盛桐桐心里坍塌堪破。

    “姐姐,爸怎么会变成这样….”床边,盛桐桐缓缓抬手,捂着脸大哭。

    这一幕,让盛薇薇心痛不已。她伸出手,在桐桐肩头轻轻的拍,无话可以安慰。

    咔,门却在此时突然从外打开。

    盛薇薇抬眼一瞧,警惕的缩回手放在身前,眉头拧紧。

    “阿成,你来干什么?”陈婉君慌张神色。

    盛成朝旁瞪去,“我是她老子,不能过来看看?”罢,拉着床边的椅子坐下。

    他会好心来探望?盛薇薇压根不信。果然,盛成刚一坐下,便觑了她一眼,“骆家联系我了,明来医院,要和你谈谈。”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抖开,朝盛薇薇扔过去。

    盛薇薇捡起来扯开,纸上歪七八钮的字虽然难看,却意外的一条一条列的分明,写的是赔偿条款。

    盛成嘿嘿两声,仿佛阴谋即将得逞,“我去法律援助那儿咨询过了,赔偿一定得陪,这是我拟的,你明就照这个念,骆家付了你赔偿款,你动我房子那事儿就算抵消了,怎么样?”

    盛成翘着腿,得意的狂笑几声。

    “你拿到我的伤情鉴定报告了?”盛薇薇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律师以鉴定报告作为赔偿依据,我肯定得有啊。”

    盛薇薇冷笑,暗道,盛成居然真找了律师,看来这次他是真打算用一场车祸博个大的,想一次性还清那些赌债。

    “既然你有报告,那律师没你开的这些条件都已经不是一般的过分了吗?”她伸着手,恨不得将纸甩在盛成脸上。

    盛成摸摸下巴腮,显然也有几分心虚,但他立刻拍了床板,“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联系了媒体,只有他明敢拒绝,我就威胁他把这事儿爆出去,有钱人都爱面子,何况这些也不多,对他们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的话完,一旁的陈婉君显然比盛薇薇更紧张不安,“阿成,不用找媒体吧,要不算了。”

    “你个臭娘们懂个屁!”

    陈婉君吓的收回了嗓子,闷不哼声的站在一旁。

    病床上,盛薇薇长叹一声,似乎无可奈何,“好。”罢,将手里的纸轻轻甩出,面带疲惫的合上眼。

    骆家,气晴好的花园内,骆宾看着远处呆呆看花的母亲。

    自那晚发疯之后,邵翠萍再没有一句话,她整个人已经封闭了,不话,不笑,眼神无光,近五米的范围就能感觉她身上有股沉沉地死气,似乎一丁点活着的欲望都没樱

    二十年前那场火灾意外发生后她也是这个样子,后来是用了多久走出了?十年。骆宾只要想到她可能还要再继续这样过十年,就越觉得当初那个保姆该死。

    穿西装的助理快步走来,到了身旁,道:“事情安排好了。”

    骆宾勾唇一笑,眼中算计深不可测。

    第二日,盛成一早就等在医院,他坚信,能改变自己下半辈子的命阅时机,就在今。

    早十点,医生查房后从病房离开,盛薇薇半坐起身,母亲和妹妹都在,两人面色的忧愁和外面盛成的喜色截然不同,陈婉君更是心慌。

    首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