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青霄坐诊第一日，手穿过帷布，刚按住第一个病人的手腕，昏迷了几日的林断水醒了。
林断水一睁眼，没看到季青霄，立时翻身跃起，瞪着要杀人般的眼，环顾四周。
元娘恰好送药进来，看人醒了，还挺高兴，正要去告诉季青霄，谁知刚一转身，就被飞来一脚踹倒，扑在柜台上。
药碗啪的碎了一地，柜台晃倒，上头的药材、镫子哗啦啦的全砸在了地上。
季青霄听到动静，说了声“抱歉，稍等”，赶忙走进里头，一见这场面，便猜了个大概，挡在林断水面前，阻止他继续暴力行径。
“她是谁？”林断水沉身问。
季青霄总觉得他像在问这奸夫是谁，无奈地把前因后果简略一说。
林断水逼视元娘：“你真对我的人没意思？”
元娘哭笑不得，扶着腰起来：“谁说每个中庸都喜欢地坤，我就喜欢天乾，若要找伴侣，也要找你这样俊朗的呀！”
季青霄瞧了林断水一眼，成日里说他，这不自个儿也拈花惹草么。
“你打伤了我们的恩人，我替他看诊，总可以吧？”季青霄不敢妄自动作，只怕林断水更疯。
林断水努努下巴，这算允了。
季青霄查看了元娘被踹和磕碰的伤处，幸而只是青了几块，并无大碍，连连道歉，等他要起身帮着收拾残局，才发现柜台已经被扶起，镫子和成包的药材都回到了柜台上，只是?药和碎碗还在地上，林断水报臂，目中无人的站在一边。
季青霄拉了拉林断水手臂，给他一抹笑：“下次别这么冲动，先问清楚再动手。”说完又觉得不太对，改口道，“别随意动手。我去看诊，你帮元娘收拾一下。”
林断水不置可否，踩了药碗碎片一脚，踩出一地齑粉，捻了捻，和地面差不多融为一体，大概就算收拾了。
季青霄医术高明，没几日名声就被病人们传开，药铺的生意越来越好，来问诊的人络绎不绝。
药铺里，一人负责看诊，一人负责抓药，林断水起先被安排帮忙抓药，可惜手糙得不得了，只会添乱，季青霄只能让他坐在铺子正当中，用那张黑脸镇场子，专瞪插队的病人，效果颇佳，不过他的持续工作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时间一到，就会化身季青霄的挂件，汲取能量般黏上半刻钟，再在季青霄的催促下，继续回归坐镇。
钱赚得多了，伙食也越来越好，再加上每日有季青霄精心配制的药调养着，林断水的身子终于又恢复了不少，瞪人的眼神也更有穿透力。
当然，季青霄也没忘记正事，在往来的病人中打听，询问他们知不知道制毒或解毒的专家，只是都一无所获。
他还想到如此隐秘的药，也许会和黑市有关，只是来问诊的都是寻常凡人，并不了解这些，黑市想也知，是十分隐蔽的场所，没有特定的渠道，季青霄丝毫摸不到门路。
这日闭店时分，元娘收拾柜台，登记账簿，翻出一张药单，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后街的那个流浪汉！”
原来是她有个行动不便的病人，寄放了一张药单，每月需把药送去一次，今日就是约定好的送药日。
元娘还要整理药格，绑了几个药包，系成一串，看了林断水一眼：“不如阿林你帮我……”
“哼。”林断水扭头就走，好不容易等到小娇妻忙完，能温存了，谁会浪费这时间。
季青霄穿了斗篷，一手挈了药包，一手挽住林断水就往外走：“放心，我们一定送到。”
“多事。”林断水手压在季青霄头顶，把兜帽往下压了压。
“元娘帮我们这么多，这么一件小事，咱们怎么能不帮。”季青霄扭了扭脑袋，从兜帽和面纱的缝隙间，探出两只澄亮的眼，“而且流浪汉见过的人一定多，说不定能问出有用的消息。”
季青霄猜对了，那流浪汉接过药，听了他的询问后，眯眼瞧了他片刻，便道：“天下哪有我百晓生不知的事情。”
“那你知道哪位高人？他身在何处？”季青霄急切地问。
“二十年前，修真界有位大名鼎鼎的医仙，能治百病，解百毒，不过早已隐居了。”百晓生摇头晃脑，说得若有其事。
季青霄：“那你可知他隐居何处？”
“都说了我百晓生无所不知，那自然是知道，不过……”百晓生猥琐一笑，“想要情报，总该给些相应的好处。”
“要多少银两？”季青霄取出钱袋。
百晓生摇摇手指：“银两我不要，我要……”他说着猝然起身，扬手去掀季青霄面纱：“你先让我看看你的脸。”
林断水一直默然不言，神色危险地盯着百晓生，此时立刻出手，一记手刀切下，季青霄生怕断了难得的消息源，双手环住他的腰，费劲浑身力气，抱着人退了一步，让手刀落了空。
“只是看一看脸，你别这么紧张。”季青霄说着，掀开面纱，摘下了兜帽。
“嗯——”百晓生笑得更猥琐了，眼神在季青霄脸上流连，“我猜的没错，果然是个貌美的地坤。旁边该不会是你的相公吧？什么眼光，嫁了个病秧子。”
不等林断水发火，季青霄先脸色一沉，：“请你放尊重些，我已经满足你的要求，让你看了脸，告诉我医仙在何处。”
百晓生大概觉得林断水没什么威胁，看都没多看他：“哟，性子还挺烈，我可没说看脸就算好处，我要你陪我一晚，就告……”
他没能把话说完，一只大手猛然探出，扣住他的颈项，把他高高提了起来。
百晓生掂着脚尖，拼命晃动，奈何身高上的差距，让他完全触不到地面。
林断水恶狠狠道：“说！医仙在哪！”
百晓生嘴角冒着白沫，眼睛开始翻白，眼看就要不行了。
“你也给他机会说呀！”季青霄忙按林断水手臂，怕他真把现下唯一的知情人掐死。
林断水一甩手，扔脏东西似的，把百晓生砸到墙上：”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百晓生吓得裤丨裆都湿了，颤颤巍巍地开口：“在高涂山。”
林断水不信，又把手扣了上去：“你说谎！”不管对方说什么，总之他都不信。
“算了。”季青霄拽住他，“我们走。”
林断水往百晓生下腹狠狠踹了一脚，踹得对方两眼一翻，痛得没了知觉。
他给季青霄戴好兜帽，遮盖严实，往回走：“你信他？”
“他之前的语调，确实有点像胡诌。不过濒死下说出的情报，不会有假。”季青霄偷看林断水脸色，黑得像锅底，赶紧补了一句顺毛，“我不是信他，是信你的威严。”
-
既然得知了有出众的医仙，季青霄自然立刻准备出发，在和元娘说明之后，元娘对着今后收入又要回落的账簿万分可惜，不过身体是最重要的，她没有强留季青霄，还给他们介绍了前往高涂山附近的鹏鸟运送队。
这段日子，季青霄赚了不少银两，给两人买了几身干练低调的衣裳，本想购置干粮，考虑到林断水挑剔无比的口味，便改买了几口锅碗瓢盆。
这个世界虽然修真者众多，但灵力远比不上季青霄飞升前所在的世界充裕，只能让修真者飞天遁地，使些不足以撼动天地的凡间术法，无法明显延长寿命，制造出的灵器在季青霄眼中，也都只能算下等。比如挂在林断水腰上，寒江台最出色灵器师制造的储物袋，里头的空间只有一间小卧房的容量，还没有凝滞时间的功能，难以储存活物。
季青霄对着一溜的菜肉铺踟蹰了半晌，只能挑了些挂面、腌鱼肉、干果之类，希望此去途中别太贫瘠，能让他沿途找到食材，满足林断水的口腹之欲。
正在他为最后的空间该放干蘑菇还是腌咸菜纠结时，林断水若有所感地扭头，看向街道拐角处。
“怎么了？”季青霄选了干蘑菇，塞进储物袋最后的缝隙。
林断水不发一言，拢了拢斗篷。季青霄知道，他定是又觉得有视线在看自己，三天两头这样，早已习惯了。
-
街道拐角处，尚世杰心急慌忙缩到墙后，不敢再次探头偷看，林断水虽说是个病秧子，那一脚却着实厉害，让他足足半个月才能下床，心有余悸。
他站了片刻，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拔腿就往巷子另一头跑。
发足狂奔之下，后头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前头眼看是死胡同，尚世杰心中一凉，脚下发力往上跃去，肩膀却被人按住，生生把他按回地上。
这力道和那一脚相比，弱得太多。
“你也在跟踪林断水？”那人道。
尚世杰回身，却见身后人是林家二少爷，暗自松了一口气。
也？这么说林若水在跟踪林断水。
尚世杰被逐出寒江台，名声不佳，没有任何宗门愿意接纳他，虽身为天乾，却因无处修学，只能在此处搜刮些散修心法招式研习。前几日，他偶然在街上看到林断水，立刻推断出他身边娇小的斗篷人是心心念念的莫忧，便暗中跟踪着，想觑机把莫忧抢回来，却始终没能找到机会。
他不知林若水目的，并不多言，只顺着他的话道：“正是。”
“你喜欢莫忧？想杀了他抢人？”林若水道，“我可以助你。”
尚世杰不傻，经上次吃的亏，他摸不清林断水的底，绝不会擅自出手，更不会傻乎乎去做别人手中献祭的刀。
见他不言，林若水只当默认，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正好，我要赶回寒江台参加例行议事，这个是黑市的极品药，你用这个，一定神不知鬼不觉。”他一定要尽早除掉林断水，否则难保他哪一日杀回来，抢他的家主之位，况且还有杀母之仇在前。
尚世杰眼中微微一动，有点动心，却不相信有这么好的毒丨药，而且他该用什么方式下毒，能确保不会被发现呢。
林若水手掌挡在嘴侧，悄声把药效和使用方法一说：“他们要去高涂山，正是这药的用武之地。”
尚世杰一听，顿时有了十成的把握，仍没有答应，看林若水并不精明，心生一计：“事实上我只想抢回莫忧，并不想杀林断水。”
林若水不乐意了，眉头一皱：“你不杀他，怎么抢莫忧？”提起莫忧，他也心痒，可杀林断水显然更重要。
“你也知道，我无门无派，修为不出色，万一出了岔子，自身难保。”尚世杰一脸凝重，把药瓶推开，“还是算了。”
“别呀！”林若水强硬地把药瓶塞到尚世杰手里，从储物袋里掏出纸笔，飞快地又写又画起来，“这样，我默点容易学的内门心法和招式给你，这一招特别适合脱身，我屡试不爽，配合心法，修为提升也很快。”
林若水洋洋洒洒写满一页纸，信誓旦旦道：“你替我杀了他，等我坐上家主之位，便让你回寒江台，破格收你做内门弟子。”
只有宗亲有资格成为内门弟子，像尚世杰的出身，若凭自己的力量，至多走到外门的顶峰，成为外门导师。
尚世杰心中暗喜，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答应下来，临行前最后问：“黑市入口在何处？”
林断水一睁眼，没看到季青霄，立时翻身跃起，瞪着要杀人般的眼，环顾四周。
元娘恰好送药进来，看人醒了，还挺高兴，正要去告诉季青霄，谁知刚一转身，就被飞来一脚踹倒，扑在柜台上。
药碗啪的碎了一地，柜台晃倒，上头的药材、镫子哗啦啦的全砸在了地上。
季青霄听到动静，说了声“抱歉，稍等”，赶忙走进里头，一见这场面，便猜了个大概，挡在林断水面前，阻止他继续暴力行径。
“她是谁？”林断水沉身问。
季青霄总觉得他像在问这奸夫是谁，无奈地把前因后果简略一说。
林断水逼视元娘：“你真对我的人没意思？”
元娘哭笑不得，扶着腰起来：“谁说每个中庸都喜欢地坤，我就喜欢天乾，若要找伴侣，也要找你这样俊朗的呀！”
季青霄瞧了林断水一眼，成日里说他，这不自个儿也拈花惹草么。
“你打伤了我们的恩人，我替他看诊，总可以吧？”季青霄不敢妄自动作，只怕林断水更疯。
林断水努努下巴，这算允了。
季青霄查看了元娘被踹和磕碰的伤处，幸而只是青了几块，并无大碍，连连道歉，等他要起身帮着收拾残局，才发现柜台已经被扶起，镫子和成包的药材都回到了柜台上，只是?药和碎碗还在地上，林断水报臂，目中无人的站在一边。
季青霄拉了拉林断水手臂，给他一抹笑：“下次别这么冲动，先问清楚再动手。”说完又觉得不太对，改口道，“别随意动手。我去看诊，你帮元娘收拾一下。”
林断水不置可否，踩了药碗碎片一脚，踩出一地齑粉，捻了捻，和地面差不多融为一体，大概就算收拾了。
季青霄医术高明，没几日名声就被病人们传开，药铺的生意越来越好，来问诊的人络绎不绝。
药铺里，一人负责看诊，一人负责抓药，林断水起先被安排帮忙抓药，可惜手糙得不得了，只会添乱，季青霄只能让他坐在铺子正当中，用那张黑脸镇场子，专瞪插队的病人，效果颇佳，不过他的持续工作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时间一到，就会化身季青霄的挂件，汲取能量般黏上半刻钟，再在季青霄的催促下，继续回归坐镇。
钱赚得多了，伙食也越来越好，再加上每日有季青霄精心配制的药调养着，林断水的身子终于又恢复了不少，瞪人的眼神也更有穿透力。
当然，季青霄也没忘记正事，在往来的病人中打听，询问他们知不知道制毒或解毒的专家，只是都一无所获。
他还想到如此隐秘的药，也许会和黑市有关，只是来问诊的都是寻常凡人，并不了解这些，黑市想也知，是十分隐蔽的场所，没有特定的渠道，季青霄丝毫摸不到门路。
这日闭店时分，元娘收拾柜台，登记账簿，翻出一张药单，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后街的那个流浪汉！”
原来是她有个行动不便的病人，寄放了一张药单，每月需把药送去一次，今日就是约定好的送药日。
元娘还要整理药格，绑了几个药包，系成一串，看了林断水一眼：“不如阿林你帮我……”
“哼。”林断水扭头就走，好不容易等到小娇妻忙完，能温存了，谁会浪费这时间。
季青霄穿了斗篷，一手挈了药包，一手挽住林断水就往外走：“放心，我们一定送到。”
“多事。”林断水手压在季青霄头顶，把兜帽往下压了压。
“元娘帮我们这么多，这么一件小事，咱们怎么能不帮。”季青霄扭了扭脑袋，从兜帽和面纱的缝隙间，探出两只澄亮的眼，“而且流浪汉见过的人一定多，说不定能问出有用的消息。”
季青霄猜对了，那流浪汉接过药，听了他的询问后，眯眼瞧了他片刻，便道：“天下哪有我百晓生不知的事情。”
“那你知道哪位高人？他身在何处？”季青霄急切地问。
“二十年前，修真界有位大名鼎鼎的医仙，能治百病，解百毒，不过早已隐居了。”百晓生摇头晃脑，说得若有其事。
季青霄：“那你可知他隐居何处？”
“都说了我百晓生无所不知，那自然是知道，不过……”百晓生猥琐一笑，“想要情报，总该给些相应的好处。”
“要多少银两？”季青霄取出钱袋。
百晓生摇摇手指：“银两我不要，我要……”他说着猝然起身，扬手去掀季青霄面纱：“你先让我看看你的脸。”
林断水一直默然不言，神色危险地盯着百晓生，此时立刻出手，一记手刀切下，季青霄生怕断了难得的消息源，双手环住他的腰，费劲浑身力气，抱着人退了一步，让手刀落了空。
“只是看一看脸，你别这么紧张。”季青霄说着，掀开面纱，摘下了兜帽。
“嗯——”百晓生笑得更猥琐了，眼神在季青霄脸上流连，“我猜的没错，果然是个貌美的地坤。旁边该不会是你的相公吧？什么眼光，嫁了个病秧子。”
不等林断水发火，季青霄先脸色一沉，：“请你放尊重些，我已经满足你的要求，让你看了脸，告诉我医仙在何处。”
百晓生大概觉得林断水没什么威胁，看都没多看他：“哟，性子还挺烈，我可没说看脸就算好处，我要你陪我一晚，就告……”
他没能把话说完，一只大手猛然探出，扣住他的颈项，把他高高提了起来。
百晓生掂着脚尖，拼命晃动，奈何身高上的差距，让他完全触不到地面。
林断水恶狠狠道：“说！医仙在哪！”
百晓生嘴角冒着白沫，眼睛开始翻白，眼看就要不行了。
“你也给他机会说呀！”季青霄忙按林断水手臂，怕他真把现下唯一的知情人掐死。
林断水一甩手，扔脏东西似的，把百晓生砸到墙上：”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百晓生吓得裤丨裆都湿了，颤颤巍巍地开口：“在高涂山。”
林断水不信，又把手扣了上去：“你说谎！”不管对方说什么，总之他都不信。
“算了。”季青霄拽住他，“我们走。”
林断水往百晓生下腹狠狠踹了一脚，踹得对方两眼一翻，痛得没了知觉。
他给季青霄戴好兜帽，遮盖严实，往回走：“你信他？”
“他之前的语调，确实有点像胡诌。不过濒死下说出的情报，不会有假。”季青霄偷看林断水脸色，黑得像锅底，赶紧补了一句顺毛，“我不是信他，是信你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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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得知了有出众的医仙，季青霄自然立刻准备出发，在和元娘说明之后，元娘对着今后收入又要回落的账簿万分可惜，不过身体是最重要的，她没有强留季青霄，还给他们介绍了前往高涂山附近的鹏鸟运送队。
这段日子，季青霄赚了不少银两，给两人买了几身干练低调的衣裳，本想购置干粮，考虑到林断水挑剔无比的口味，便改买了几口锅碗瓢盆。
这个世界虽然修真者众多，但灵力远比不上季青霄飞升前所在的世界充裕，只能让修真者飞天遁地，使些不足以撼动天地的凡间术法，无法明显延长寿命，制造出的灵器在季青霄眼中，也都只能算下等。比如挂在林断水腰上，寒江台最出色灵器师制造的储物袋，里头的空间只有一间小卧房的容量，还没有凝滞时间的功能，难以储存活物。
季青霄对着一溜的菜肉铺踟蹰了半晌，只能挑了些挂面、腌鱼肉、干果之类，希望此去途中别太贫瘠，能让他沿途找到食材，满足林断水的口腹之欲。
正在他为最后的空间该放干蘑菇还是腌咸菜纠结时，林断水若有所感地扭头，看向街道拐角处。
“怎么了？”季青霄选了干蘑菇，塞进储物袋最后的缝隙。
林断水不发一言，拢了拢斗篷。季青霄知道，他定是又觉得有视线在看自己，三天两头这样，早已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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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拐角处，尚世杰心急慌忙缩到墙后，不敢再次探头偷看，林断水虽说是个病秧子，那一脚却着实厉害，让他足足半个月才能下床，心有余悸。
他站了片刻，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拔腿就往巷子另一头跑。
发足狂奔之下，后头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前头眼看是死胡同，尚世杰心中一凉，脚下发力往上跃去，肩膀却被人按住，生生把他按回地上。
这力道和那一脚相比，弱得太多。
“你也在跟踪林断水？”那人道。
尚世杰回身，却见身后人是林家二少爷，暗自松了一口气。
也？这么说林若水在跟踪林断水。
尚世杰被逐出寒江台，名声不佳，没有任何宗门愿意接纳他，虽身为天乾，却因无处修学，只能在此处搜刮些散修心法招式研习。前几日，他偶然在街上看到林断水，立刻推断出他身边娇小的斗篷人是心心念念的莫忧，便暗中跟踪着，想觑机把莫忧抢回来，却始终没能找到机会。
他不知林若水目的，并不多言，只顺着他的话道：“正是。”
“你喜欢莫忧？想杀了他抢人？”林若水道，“我可以助你。”
尚世杰不傻，经上次吃的亏，他摸不清林断水的底，绝不会擅自出手，更不会傻乎乎去做别人手中献祭的刀。
见他不言，林若水只当默认，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正好，我要赶回寒江台参加例行议事，这个是黑市的极品药，你用这个，一定神不知鬼不觉。”他一定要尽早除掉林断水，否则难保他哪一日杀回来，抢他的家主之位，况且还有杀母之仇在前。
尚世杰眼中微微一动，有点动心，却不相信有这么好的毒丨药，而且他该用什么方式下毒，能确保不会被发现呢。
林若水手掌挡在嘴侧，悄声把药效和使用方法一说：“他们要去高涂山，正是这药的用武之地。”
尚世杰一听，顿时有了十成的把握，仍没有答应，看林若水并不精明，心生一计：“事实上我只想抢回莫忧，并不想杀林断水。”
林若水不乐意了，眉头一皱：“你不杀他，怎么抢莫忧？”提起莫忧，他也心痒，可杀林断水显然更重要。
“你也知道，我无门无派，修为不出色，万一出了岔子，自身难保。”尚世杰一脸凝重，把药瓶推开，“还是算了。”
“别呀！”林若水强硬地把药瓶塞到尚世杰手里，从储物袋里掏出纸笔，飞快地又写又画起来，“这样，我默点容易学的内门心法和招式给你，这一招特别适合脱身，我屡试不爽，配合心法，修为提升也很快。”
林若水洋洋洒洒写满一页纸，信誓旦旦道：“你替我杀了他，等我坐上家主之位，便让你回寒江台，破格收你做内门弟子。”
只有宗亲有资格成为内门弟子，像尚世杰的出身，若凭自己的力量，至多走到外门的顶峰，成为外门导师。
尚世杰心中暗喜，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答应下来，临行前最后问：“黑市入口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