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符笑脸皮薄,本就羞的不行了,这会儿再一听傅云辞这话,脸颊更是如同着火一般。

    她低头,微摇螓首。

    她本意是羞于回想昨夜的情景,可傅云辞却错会了她的意。

    他皱眉,握住她双肩的手微微用力:“还是不信?那究竟要我如何做你才肯信?”

    “我……没……”她小声嗫嚅。

    “嗯?”

    “……我、我没有不信。”他说的有理有据,她信他就是。

    闻言,傅云辞的眸光豁然一亮。

    符笑被他瞧的愈发不好意思,忙避开他的注视,只盯着自己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看,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裳。

    袖管很长,明显是男人的中衣。

    是傅云辞的。

    思及此,符笑一时竟不知是该脱下来还是该继续穿着。

    她围着被想往后退,不想傅云辞却握着她的手没让她动:“笑笑,我的心意你既已明白,那你呢?嫁我可好?”

    符笑微怔。

    其实按他们眼下的情况来看,她除了嫁给他就只有自尽这一条路可以走。

    他本无须问她的意思的。

    但他问了,她心中甚欢。

    见她始终不说话,傅云辞心里便有些没底:“笑笑?”

    好半晌,符笑总算是有了反应。

    她缓缓的抬眸看向傅云辞,清丽的眸中尚带着水光,惹人怜爱:“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

    话音方落,便被傅云辞温柔的拥进怀里。

    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可双手却坚定的揪紧了他的衣襟。

    傅云辞轻轻抚着她的发,柔声道:“我煮了粥,先起来梳洗一番然后用些早膳,咱们再动身回城。”

    听到“回城”二字,符笑的身子猛地僵住。

    她这才惊觉自己昨夜被掳走,家里人说不定已经急疯了!

    “我家……”

    “他们尚不知晓你不见了。”他昨儿连夜往湘王府飞鸽传书叫人盯着侯府,若那府上有大的响动王府那边早有回信了。

    可直到眼下仍风平浪静,可见如今尚无人得知笑笑不在府中。

    是以他们得尽快回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笑笑送回侯府方可瞒天过海。

    这一夜傅云辞倒是想了几个法子将人送回去,只是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未等他问,便见符笑激动道:“去找阿离!”

    “阿离?”

    “嗯,找阿离帮忙,我装成她的婢女,让她以问诊为由将我带进侯府,方可瞒过家里人。”真要是被拆穿了,她和阿离在一处总好过与他一起。

    “此计虽稳妥,但若她问起,你要如何解释呢?”

    “若非我主动提及,阿离不会问的。”

    “那就依你所言。”

    说完,傅云辞拿过榻尾叠的整整齐齐的亵衣递给她,俊容微热:“……先将衣裳换了吧,我已帮你洗过,是干净的。”

    符笑伸出去的手猛地僵住。

    她从醒来后颊边就未褪去的红晕这会儿更甚,甚至连脖子都跟着泛红。

    傅云辞可不像傅云墨那么坏,知道符笑怕羞他便没有逗弄她,将衣裳递给她便起身往外走,想留给她一个私密的空间。

    结果方才走到门口便听见一道吸气声。

    他担心她,想也未想便旋身往回走:“笑笑,怎么了?”

    入目,是吻痕交错的美背。

    符笑“呀”了一声,忙往被子里藏,结果心急之下手肘不小心拄了下身下的竹榻,疼的她蹙眉。

    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她就险些把自己弄出伤来,傅云辞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几步走到榻边便将人连人带被抱了起来。

    符笑一惊:“诶!”

    “我帮你。”

    “不不不不用!”符笑忙去按他的手。

    傅云辞却难得坚持:“笑笑,你我已有肌肤之亲,难道还差我帮你换个衣裳吗?”

    这话说的符笑不知该如何反驳。

    是啊,比换衣裳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了,眼下又何必扭捏,倒显得矫情。

    心里想的明白,按着他的手虽也松开了,但她却紧紧闭上了眼睛,细密的羽睫一下下的轻颤着,泄露了她心里的紧张和羞涩。

    符笑昨夜被人掳来时,身上除了那件黑色斗篷就这着中裙,并无外衫。

    青天白日的却不能再穿着那身回去。

    是以将中裙帮她穿戴好,傅云辞便去拿了一套自己的衣裳:“先穿我的将就一下,好吗?”

    “……嗯。”

    她像个小孩子似的站在榻上,任由他摆弄。

    傅云辞的衣裳于符笑而言大了不是一点半点。

    腰身用锦带扎紧一点倒是勉强能凑合,只是袍裾委实太长了些。

    “等我一下。”

    他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符笑就站在榻边乖乖的等。

    傅云辞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剪刀。

    他将长出来的那段袍裾通通剪掉,裁成了适合符笑的长度:“先将就一下,虽不大合身,却也正好能够掩人耳目。”

    符笑点头,并无异议。

    给她穿完衣裳,傅云辞又开始伺候她梳洗打扮。

    符笑见他又是端水让她洗脸,又是亲自帮她束发,某个瞬间不禁有些恍惚,竟觉得他们像新婚的夫妇一般,只是本该照料夫君生活起居的娘子反被夫君照料着。

    而且这位夫君还是一位本该由金奴银婢伺候着的王爷。

    一想到他待自己这般好,符笑就忍不住想要弯起唇角。

    与此同时,她心底又有一道声音告诉她,她未婚与人苟且本该对此羞愧难安的,怎可如此不知羞的在心中窃喜!

    这么一想,符笑的脸色不禁煞白。

    傅云辞帮她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远远看去竟似一个俊俏的小公子。

    他翻箱倒柜的寻出一面镜子来给她瞧,却见镜中的小公子双眉紧蹙,面露愁丝。

    他撂下镜子,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笑笑,怎么了?”

    “王爷可知……昨夜是何人将我掳来?”

    傅云辞心中一紧。

    他已料定必是他母妃所为,但这话不能告诉符笑。

    他垂眸,难得撒谎:“待回城之后,我会命人调查此事的。”

    说着,他牵着符笑的手引她到桌边坐下:“先用膳,那些事情无须多想,我来解决。”

    符笑点头,听话的捧起碗开始喝粥,但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女儿家没了清白,不管有多喜欢这个人,不管得到了他多少承诺,心里总归是会有些不安的,难免担心这担心那。

    符笑也不例外。

    傅云辞原想让她好好吃饭,有话他们路上再说,但这会儿见她心事重重,便索性道:“笑笑,咱们这个月就成亲。”

    “什、什么?!”

    “成亲。”他耐心极佳的重复了一遍,眉目温柔:“你我既已互明心意,合该成亲啊。”

    “可……可为何要这么快?”

    “人生苦短,若逢幸事自然是越快越好。”傅云辞没说的是,他是担心符笑有孕。

    若他们能赶在本月完婚,日后她果真怀有身孕尚可瞒得住,否则必会在长安城引起轩然大波,流言蜚语会毁了她的。

    当然,他想快些娶她也是真的。

    符笑尚未出阁哪里懂得这些,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她只是不解:“这么短的时日内成婚,总要有个理由才是。”

    对此,傅云辞昨夜也早已想好了:“稍后你回到侯府,我会去下聘,届时你亲自出门来回绝求娶,就当着众人的面。”

    “那……”

    “我假意晕倒在侯府门前,回到王府后便相思成疾一病不起。

    父皇为了给我冲喜,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下旨赐婚的。”

    如此一来,既可以化解之前城中有关他不想娶她的流言,又能解了他们眼下的危局,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