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刀刃破风而过,砍在坚实的木桩上,留下一个深刻的印痕。杨侗收刀而立,仔细瞧了瞧印痕,摇摇头,道:“终究是没什么力气。”将刀交给一旁的侍卫,走到另一旁的一架木制器具面前,这是一个锻炼人气力的装置,大约一人多高,有一个木柄拉手,拉手连着数根粗牛筋,牛筋另一端吊着一块重约百斤的重物,另有一些辅助的木架。杨侗两手放在拉手上,站好马步,吸了口气,用力拉去,牛筋牵引着重物缓缓离地,升到约一尺多高的时候,杨侗力气用尽,再也无法将其升高,手心一松,重物坠地,重重落在地上,他也连着喘了几口粗气。

    这装置乃是杨侗设计,交给工匠打造,是大隋年代的健身器材。这东西虽然简单,但却颇为新颖,方制成时,惹得众人啧啧称奇,谁也不知道是何物。杨侗几经调试和修改才最终完成目前的样子。这东西就如现代的拉力器,可以锻炼一个人的力气。

    当然,杨侗为了锻炼身体,所设计的东西远不止这些,现代社会所谓的健身器材他都有设计,利用水力的跑步机、举重机、仰卧起坐机等等,杨侗锻炼起来倒也像模像样,此处地方仿如一个原始的健身房。

    陪他锻炼的除了一些伺候的侍卫,还有四大禁卫陪近指点,谭毅虽然也指点过他刀法,但镇守西苑责任重大,不能轻移,杨侗有时候对用刀有所领悟的时候便会去找他练习。杨侗很聪明,对刀法的领悟力很强,弱就弱在于这副身体太差,有些动作根本作不出来,身体跟不上大脑的反应,所以杨侗现在加强了对身体的锤炼。健身房正是真实写照。除了健身器具,还有譬如梅花桩、木人桩等练习脚步和手腕的东西,并有一个全身标注了穴道名称的木人。人体有奇经八脉,有三百六十五处穴道,倘若对这些地方了若指掌,便是一根筷子或绣花针,也能致人于死地。

    当然,健身是一个长长的过程,杨侗现在主要锻炼力气。一个寻常兵卒一刀砍来,他若举刀招架,恐怕刀就会被对方磕飞,虽有天人感应,亦无济于事。此前军阵当中宰断王伯当一条手臂,一来对方猝不及防,二来心存大意,才让杨侗钻了空子。偌若对方了解了杨侗有预判的能力,出手就会更加迅,专欺杨侗身子骨弱。天人感应其实在于防守,并于防守中反击。

    杨侗连续拉了十数下,便再也拉不动了,放开双手,弯着身子,将双掌撑在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昨日时,他只能拉十二次,今天倒是可以拉十五次了。四大禁卫走了过来,脸露心痛之色,领的黄姓禁卫递过擦汗的锦巾,开口道:“殿下今日又进步了,可喜可贺。”杨侗接过绣有龙身的绵巾擦了擦汗,道:“太慢了,你们可有什么法子能令本王进步更快一点。”四大禁卫互相对视一眼,一人道:“殿下若是太急于求成,反而拔苗助长,影响根本。殿下如今的进步度已是越过常人许多,足可宽心。”另一人道:“是呀,想当初我等练武之时,哪能这般进步,若是黄将军在此,一定会很欣慰殿下的表现。”杨侗点点头,站直身子,将锦巾交回黄姓禁卫,道:“你们说得对,是本王太过心急了,旁人练武都是数十年如一日,积累起来方有日后之功,我才练了数天,是不能要求太多。”一面说,一面向外走去,今日锻炼已是用去两个时辰,他还得回去处理政事。

    随着李建成大军离洛阳越来越近,杨侗派往潼关方向的细作密探日趋增多,每日都会有人回来汇报,杨侗需要综合这些信息,并判断唐军下一步的动向。为了对唐军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困扰,杨侗遣人去通知尧君素及水军统领杜淹,叫他们随时向唐军后方动攻击,并不断骚扰唐军的补给线。这么一来,唐军为策安全,必然缓慢行军,不敢轻师冒进,这就为杨侗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除了这些事,杨侗这两天还去了一趟杨天、杨梅那儿,这三十个孩子如今只剩下二十二个,在称得上残酷的训练当中,八个人不能坚持下去,为保密起见,杨侗只得将他们赐死。细作生涯是很痛苦的,所以杨天杨梅他们必须学会承受痛苦和孤独,学会面对生死,学会凶狠,甚至要学会杀人。杨侗一步一步教会他们最基本的生存和手段,司马介辅和苏蒙亦知杨侗对这些孩子寄予重望,并且身处大内皇宫,除了一心一意替杨侗训练这些孩子,别无其它可图。功夫武艺、生存经验,这些是司马介辅和苏蒙来教,杨侗则锤炼他们的心性,只有二者结合,方能称得上一名初级细作。

    这二十二名孩子训练到最后时还能剩下多少,唯有上天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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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都。

    东城骁果军营地,主帅帐房。

    司马德戡正与二人商议事情。这二人平素与他交好,是为虎贲郎将元礼、直阁裴虔通。帐房外面是亲兵把守,不让外人进来。只听司马德戡道:“自窦贤亡命而去,骁果军人人欲亡,陛下如今使我为领,我若禀之实情,则恐先为骁果所不容;若不上禀,于后事,亦难免一死,为之奈何?此时关中沦没,为李阀所据,之前李孝常以华阴叛归李阀,其二弟为陛下所囚,闻不日将斩。我辈家属尽在关中,岂能无此忧虑?”

    元礼、裴虔通皆是脸色一变,心中惧怕起来,齐道:“那我等为之奈何?”

    司马德戡道:“不若和骁果一道亡去。”

    二人点头,道:“善。”

    三人于是商议去联络那些一齐想走的人,和骁果军一道离开江都,返回长安。并且还拟出了名单,三人分头行事,去试探这些人的口风。

    这三人作出决定没多久,一名小兵悄悄离开军营,从后门进入宇文智及府中,并将消息告诉了他。宇文智及闻得消息,立时兴奋起来,道:“我们宇文氏的机会终于来了。”

    ps:这章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