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侗回到宫殿,先完善了对三十名孩童训练的计划,想了想,决定将游侠司马介辅、苏蒙也加入其中,自己虽说大脑清晰,又有杨再兴的未来思想,但终究没有实战过间谍,一切都是纸上谈兵,而游侠就不同了,常年在外行走,必是精于隐逸、潜伏、刺杀的好手,而这些人系统的去训练孩童可能比自己的纸上谈兵还要好些。自己长于谋划,但短于实战,制订计划就由自己来了,有时也可别出心裁的出些点子,但具体事务就交给令孤达和苏蒙了。

    他召来的五名游侠当中,公孙全剑法名列第一,但爱财如命,今天瞧在钱财份上可以帮他杨侗做事,他日李世民撒下更多银钱,他随时就会变身。独孤行平素打扮得普普通通,放在人堆内也不显眼,但却常常出奇不意,做下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能帮助杨侗,也是瞧在独孤阀的份上,但是这人性格很孤僻,不合群。令狐达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心性狡猾,嗜色如命,但一身功夫也不容小觑。司马介辅这人平素不显山露水,一出手却是辛辣无比,五人中杀人最多,而且手段花样百出。苏蒙则是由文入武,一手鞭法迅疾无比,人称闪电貂,五人中就他看上去比较儒雅,一股书卷气息。

    这五个人,一向游际于酒肆青楼,替雇主杀人,在东都非常有名,杨侗秘令小贵子寻找死士,于是首先便想到了这些人。公孙全爱财,便给他钱;独孤行是独孤阀的人,好说;令狐达喜欢美女,杨侗多的是;司马介辅喜欢杀人,一言不合就会拔刀相往,但对于使钱的雇主却十分恭敬,他从来不贪,只拿该拿的那份,这样的人也好召募;苏蒙喜欢做官,杨侗给他一个官身,便投靠自己了。

    而其中又以司马介辅经验最为老炼、隐忍,杨侗看人一向很准,让这个人来训练孩童最好不过,而且不会透露任何消息。再加上苏蒙教文,比如如何传递情报、如何乔装改扮、如何在任何场合说出得体的话,这些苏蒙都可以教。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计划写好之后,放下笔墨,摸着下巴又想了会,觉得事情一步一步来,先派人跟司马介辅通通气,看他愿意拿出本事来教这些孩童不,若是愿意一切好说,若是不愿意嘛?那就有得说了。杨侗摸了摸下巴,又摸了摸桌案,游侠这些人是不宜光明正大召入宫中的,否则第二天全东都的人就会知道,杨侗收买了某某游侠。虽说如今皇宫尽在杨侗掌握之中,但远远没到让所有人都如同木偶一般听话的份上。自己堂堂东都之主,也不宜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出面,就先派人将这事跟他一说,再看他的反应如何。立刻召来一个小黄门,让他去通知小贵子办理此事。

    忙完这事,又该算计着王世充的事了,这每天过得还真是忙呀!

    王世充这个人,能力还是很强的,从他率兵先后镇压了不少义军便可看出,虽说在杨广面前经常拍马屁献宝讨好,但没有三两三,也上不得梁山,杨广虽然被他迷得晕头转呼,但也还是看到了他的才能,所以让他北上救援东都,只可惜,他遇到了一生的宿敌-李密,一向对义军百战百胜的王世充,在李密面前败多胜少,被他打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前后折兵损将十万余人,杨侗此前给他增兵七万,都在洛北一战中殒伤殆尽。

    这个人对于东都杨侗而言,游离在叛与未叛之间,心性很难介定。但其实每个人都会有野心,杨侗何尝不是有野心,当自己羽翼丰满,主子却暗弱的时候,谁的野心不会暴涨呢?此前的元文都是、皇甫无逸亦是,但若是杨侗早点精明如厮,你看元文都、皇甫无逸敢不敢这样放肆。所以面对王世充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示弱。

    早前留着王世充,乃是为着用他来对付李密,但自己现在有了谭毅,比王世充好一百倍,这事就有得商酌了。

    不过,王世充这人很狡猾,说不定早就防着自己拿他开刀,杨侗不做无把握的事情,在杀与不杀之间有些迟疑不决。

    待思考到后来,杨侗心中杀机渐起,觉得还是除掉这个祸患为妙,杀了王世充,李密以为东都没有人可以对付他了,只会更滋长他的骄傲之心,这样将来对阵,谭毅就更有把握一击必中。

    下定决心要杀掉王世充之后,便要考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动手了,无缘无故召他进宫来,必然会引起这只狐狸的怀疑,该想个什么样的借口呢?

    “来人,传杨兴来见。”

    杨侗想了一会,朝门口喊道。

    在没有想好如何动手之前,决定先派人监视王世充。

    不久杨兴来到,跪拜行礼过后,杨侗道出自己的意思,杨兴于是躬身退去办事。

    接着处理一些政务之后,小黄门来报,席辩求见。

    “让他进来。”

    “同时去养心殿,将席老夫人接过来。”

    杨侗低头看着奏章,一瞬间想到了席辩的来意。

    “臣席辩叩见越王千岁。”

    “起来吧!”

    行礼过后,杨侗抬头微笑着看着席辩,率先道:“卿家来意,我已知之,已经派人去请老夫人了,卿家稍待。”

    席辩微微一怔,随即露出诚皇之色,躬身抱拳道:“这个,有劳殿下了。”

    杨侗道:“无妨,近来事务缠身,是孤王没有尽快让你母子团聚。”

    席辩忙道:“殿下日理万机,臣这点琐事还劳殿下记挂,臣实在汗颜。”

    杨侗呵呵一笑,心道你也就怕我拿着你母亲不还,好要挟你办事,不过,本王说的是实话,是很忙,这事给一时忘了,本王又岂是那种过河拆桥之辈。

    杨侗继续低头批阅奏章,席辩便就这么站着。

    过得一会,席老夫人来了,杨侗于是放下奏章,起身来迎。席老夫人明辨是非,也是知书达理,忙欠身还礼,连称不敢。

    闲聊几句,便放席家母子出宫。回去的路上,席老夫人尽言越王好话,教儿子好生报效,休得生有二心,席辩只得连连点头,暗道越王手段高明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