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花女大会的花女们又齐聚在高台,这是花女大会的规程。在每项比赛的开始与结束时,所有参赛花女都要再次集体出场,以示谢场之意。这是花女大会在举办过程中所积累下来的经验。让参赛花女在高台集中亮相的次数越多,越能使花女们熟悉比赛的气氛。

    “喂!两位大哥,看够了。人家都已退回后台了,还在张望什么?不是你们的魂被勾走了!”早已憋了一肚子气的南宫心菲气鼓古地道。

    这时,第一项琴技比赛结束,众花女再次集体亮相后已退回后台。刚才在观看众花女比赛的过程中,由于南宫心菲比李笑天和南宫品二人都矮许多,因此,经过和最靠近高台之人“协商”,把南宫心菲送到最佳观赏位置,但也因此,她在全神贯注地观看比赛过程中,也没有回头察看李笑天和南宫品二人在做什么。

    其实,即使南宫心菲回头看,也不容易看到李笑天和南宫品二人的举动,因为李笑天虽然施计从人群西南角挤进人群而到达这个还不错的观赏位置,但南宫心菲前面还有数排人,离高台也有五六丈的距离。

    来观礼花女大会之人,男子当然占绝大多数。因此,凭南宫心菲的身高,若一直和李笑天站在一起,当然不能完全看清台的一切。反之,她到了前面,也因为后面有数排比她高大的男人阻挡视线,也不能将李笑天和南宫品二人的举动看清。

    不过,这个时刻,已是酉时时分,花女大会第一场琴技比赛已然结束,人群开始疏散,南宫心菲很容易走到李笑天和南宫品身边。

    但她从无数人的缝隙中走向李笑天和南宫品,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男人仍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台,而目光落处,正是刚才张雨芝所在位置。

    “呵呵!小妹,你胡说什么!我是在看台的齐大先生等人,他们可是洛阳地面的大名流!”

    南宫品玉面微红,想找个正当理由搪塞过去,可他却不知南宫心菲早已将他目光落处看得一清二楚,那个地方究竟是什么人,她可是清楚地很。

    “菲妹,小兄承认刚才一直在盯着那张雨芝,但要说魂被她勾去了,那是没有的事!不过小兄却有一个发现,虽然现在不能肯定,但等花会结束后,小兄探一番,自然会揭开那个谜底!”

    李笑天之言大出南宫心菲与南宫品所料,他不仅仅直言自己的行为,而且更作惊人之举,还要一探人家两届花魁张雨芝的隐秘呢!

    其实,李笑天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到与张雨芝有关的事,他就想去探寻,绝没有因为有别人的存在,而有所顾忌。

    “李大哥!你说什么?你真想气死菲儿,那……那菲儿就死给你看!”

    南宫心菲脸色顿变,红润的俏脸瞬间煞白,眼眶中泪水已滚滚而下。在她咬牙切齿说出此话后,立刻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闪电般向她自己的心口刺去。

    “你疯了,小妹!”

    还好南宫品眼疾手快,当他看到南宫心菲神色大变,泪如雨下时,他就开始注意南宫心菲的举动,后见她说“死”,就真得拔出匕首欲自尽,他在惊骇之际,迅速伸出左臂,在匕首离南宫心菲的心口只有一线间,抓住了她握着匕首的手腕。

    “大哥!你快放手!这个李大笨蛋整天欺负人家,你不去教训他,反倒也来欺负自己的妹妹!呜呜!……呜……”

    南宫心菲一边欲挣脱被南宫品紧握的的手腕,一边哭喊呜咽。一会工夫,见南宫品没有丝毫放手迹象,她突然松开匕首,任其落地,自己抱头蹲在地哭泣起来。

    虽然第一场花女比赛结束后,人群已经疏散不少,但仍有不少人在场中没有走开。南宫心菲的一番哭泣、叫喊,早已引来数圈人围在李笑天等四人周围。

    “你们看什么?还不走开!要不俺老伊就一个个砸爬你们!”

    硕壮的伊刚虽然不明白南宫心菲为何又哭又闹,但他看到周围又被人围住,顿时大声斥道。声音虽然未含内力,但粗大的嗓门足以震得众人双耳轰鸣。

    众人中也有几人在花会开幕仪式,见识到这个莽汉的浑劲,那可不是一般的浑,他说要举起几乎有常人两倍大的拳头去砸人,十有**还真会去做。这几人一想到此处,忙缩了下头,悄声告诉随行同伴伊刚的“可怕之处”,然后拨开人群走去。一下子走了十余人,引起了围观之人的好奇。不知为何,这大汉的一句恐吓,竟真得吓走了十余人。

    眼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盯着他们几人,南宫品眉头紧皱,他不想因为此事而闹得满城风雨,当下走到李笑天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还在傻愣的心神给拍醒。

    这也难怪李笑天会被南宫心菲的一番举动而搞得满头雾水。虽然心里也似乎有点模糊的感觉,也尽管在五年多的江湖漂泊中,他在人情事故方面的经验也积累不少,但惟独缺少与女人交往的经验,尤其是与年龄相近的年轻女子之间的交往,五年多来,真正能称得交往的只有南宫心菲一个。

    看到李笑天依然莫名所以的样子,南宫品无奈地摇了摇头,贴近李笑天的耳朵,低声说道:

    “笑天,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看你平时的聪明劲儿,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小妹是喜欢你呢!”

    南宫品话了,又补充一句:“你的菲妹喜欢你!”

    “啊!”

    李笑天一听,着实大吃一惊,头似响雷轰顶,一阵轰鸣,仿佛一片云蒸雾绕的混沌之地被人用神力劈开,注入一道明亮无比的光芒一样,他的心窍顿时被触动,被激发,放出触摸情爱滋味的洪流。

    此时,他第一次彻底地懂了,也真正地感受到了情与爱的滋味。

    虽然即使李笑天早已对他与南宫心菲之间的关系有着一种懵懂的感觉,现在内心也明白南宫心菲对他的爱意,但此时被南宫品明确告知,也是一时举手无措。

    不过,他毕竟是在堆里打滚过来的,加几年浅薄的江湖阅历,即使年才十七,也随即回过神来。

    当下,他红着脸,向南宫心品点了点头,毅然向还蹲在地低泣的南宫心菲走去。

    李笑天将手轻轻地放在南宫心菲的香肩之,刚一触到南宫心菲的肩膀时,他的手还是颤了一下。但他在同时也感觉到南宫心菲突然止住了哭声,,随即肩头一阵颤抖,身也开始僵直起来,他愣了一下之后,恍然明白南宫心菲对他的举动太以敏感,定然引起全身反应。

    虽然他知道此时南宫心菲内心必然惊慌非常,但他也知道不能再有丝毫犹豫,只有将自己的内心向她彻底表白,才能将这个可爱而略显脆弱稚嫩的女孩的哭泣之心变得喜悦起来。当然,这其中也有他内心的渴望,渴望着将他自己早已伏在心里而此时才得以觉醒的爱意向南宫心菲表达出来。

    李笑天凝神按下狂跳的心绪,将另一只手也轻按在南宫心菲的另一边肩。轻缓地摇了下南宫心菲的肩头,靠近南宫心菲耳旁,满含深情地低声说道:

    “菲妹,小兄已知你的心意,既然笑天能为菲妹所垂幸,笑天发誓今生绝不有负菲妹!若我有违此言,必将天诛地灭……”

    起初,在李笑天一只按在她右肩之时,南宫心菲突然感觉心头有如鹿撞,怦怦直跳。不仅哭声顿止,而且脸瞬间爬满红霞,一股异样感觉顿时遍布全身。

    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她南宫世家以外的男人与她如此亲密接触。在异样感觉的冲击下,她身心立刻被吸引到这片虽然莫名但却又让她舒服非常的感觉里。

    当李笑天另一只手轻按她另一边的香肩之时,她只是有些轻微的震颤,然而,这轻微的颤抖已然使她的神情突得清醒。就在此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相对浓烈的男人气息向她耳边靠拢。刚刚清醒的心神又几乎陷入这股男人气息对她产生的更强大的震撼之中。

    不过,随之而来的李笑天的示爱之言,一下子将蹲在地的南宫心菲震惊地如被释放机弦的劲弩一样,闪电般地从地站起身子。

    这迅速无比的举动,顿时将李笑天向后推出了将近四步有余。所幸李笑天双手是轻按着南宫心菲,在南宫突然跳起的之时,他本能地向后一闪,手所受尽力顿时减至二成,因而在后退之时,他还是止住了身子。

    但是没人再去进一步去想这一举动,就是南宫心菲自己看到李笑天无恙后,也没作多想。也许这是因为南宫兄妹都身处局中之故,然而如果是一个身负不俗武功而有深知南宫心菲底细的局外人,看到刚才南宫心菲的迅速起身与李笑天的四步退让的话,他一定会大大惊讶李笑天看似笨拙且侥幸的必让之举。

    此时的南宫心菲虽然年才十五,但家传“心梦心法”已进入第五层,这第五层是修习此功的女子快速提高功力的阶段。可以说,以南宫心菲此时的身手和内力修为,在江湖年轻一辈中,已是一流高手,再过几年甚至甚至可以迈进顶尖高手的行列。

    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只要将一门武功心法修习一段时间,所习之功法大都会成为其体内与思维中一个部分,修习时间越长,所习功法就越与修习者融合,继之而成为修习者行动与思维的根深蒂固的一部分。

    南宫心菲从五岁开始就修习“心梦心法”,如今已有十年火候,但她的武学天赋远异常人,因此自从在半个多月前,与“云山双怪”动手而明悟“心梦心法”第五层初成之境后,她的内力修为的提高已成一日千里之势。

    她的心法早已成为她练功与防身的武器,因而刚才受惊于李笑天的大胆示爱之言,而猛然站起,在起身的过程中,她的全身已经不自觉地布满内劲。可想而知,她的肩头升的速度是多么的迅速,并且肩头也布满内力。但李笑天,一个不会武功之人竟然毫发无损地躲避过去,这难道不能说明点什么?是李笑天真的侥幸,还是有别的原因?难道他也会武功?这个问题其实连李笑天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李笑天与南宫心菲都用双目直视着对方,一动不动,仿似时间停止流动。李笑天的眼中满是惊讶,但仍然含着深深的情意,而南宫心菲的心中却是惊喜交加,复杂莫辨。

    就这样,在周围人群的围观下,他们二人足足对视半炷香工夫。突然,南宫心菲“哇”地大哭一声,仿似一个久盼夫归的妻子乍见到归家的男人一样,带着惊喜而泣的泪水扑向李笑天,而李笑天也是带着满脸的温情,张开双臂,等待着南宫心菲扑入怀中。

    一对真正体会出彼此爱意的少年男女,终于拥抱在一起。这是一个经典的时刻!

    周围的众人虽然没有明白其中的内情,但他们却看到了这对少年男女,因为爱被彼此认知、读懂与接受而相互拥抱在一起的一幕,他们甚至能感受到这对少年男女身散发出来的浓浓爱意,那是种足以使每个经历过爱情滋润的人都能体会到的东西,是一种比任何东西都珍贵,而无可替代的精神内质!

    四周人群散了,一个个默默地走开了,悄无声息。虽然早有人认出了南宫品兄妹的身份,但他们并没有发出惊讶的议论声。即使他们在心里惊讶于南宫世家的大小姐竟然喜欢一个穷生,但对于这个不解之处的议论应该是以后的事,在这种少年男女纯真之爱的**表达的场合,他们有的只是感动,或者是一种内心的触动。当然,即使有人感觉不爽,也不敢明里非议南宫世家的人,那可是一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正当李笑天和南宫心菲二人紧紧拥抱,互相感受彼此的体温与快感,畅游在无边的爱意之中时,南宫品突然“咳”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惊动二人。

    “呀!”

    “啊!”

    李笑天和南宫心菲二人的脸都是一片绯红,尤其是南宫心菲,双颊陀红,煞是美艳!

    “呵呵!笑天,小妹,天色已快黑了,咱们回‘齐安钱庄’。你们看看伊兄,他定然早已饿了。我们还要请他喝酒呢?”

    南宫品为了不使这两个小男女薄薄的面皮难堪,而故意将话题扯向伊刚,“你说呢?伊兄!”

    南宫品做戏做到底,他不忘向伊刚反问一句。这次浑大个子伊刚倒意外地配合。

    只见他招牌式的“嘿嘿”几声,摸了摸大脑袋,憨声说道:“南宫……南宫兄弟……不,是少主说的对,俺老伊早有点饿了,现在被你……被少主一说,俺更觉得饿了。”

    听到伊刚的浑腔浑调,南宫心菲不禁“扑哧”一笑,李笑天一看这雨打梨花后的惊人美态,顿时双目冒光,心驰神往。

    南宫品见李笑天自刚才与其妹互诉情意后,竟然如此不顾旁人,一反常态,对南宫心菲表露**裸的情意,不禁内心大叹一声“情之一字,忒也惊人!”

    他心想至此,不由哈哈一笑,而伊刚也莫名地嘿嘿笑了起来,一场少年男女的倾情场面就这样过去。

    ※※※

    戌时,“齐安钱庄”的食阁里仍然灯火透明,正有八人围坐一桌,杯来酒往,觥筹交错,一片热闹喧哗。

    这八人正是李笑天、南宫品兄妹、南宫明安父子、郭怀德父子以及南宫勇。虽然李笑天和南宫品兄妹回来时,已是酉时三刻时分,“齐安钱庄”的大部分早已吃过晚饭,但南宫勇和南宫义两个小鬼硬是要等着南宫品来后,一块吃饭。于是妇人们都先行用饭,几个大小男人等南宫品兄妹和李笑天三人回来后,才开始用餐。

    在众人中,只有南宫心菲一人滴酒不沾,而南宫义与南宫勇二人本常与她打闹嬉戏。若在往常,不喝酒的南宫心菲自会与他俩嬉闹一番,谁知他们二人今天无论如何与南宫心菲嬉闹,见到的大都是南宫心菲心不在焉的慢声慢语。他们俩虽觉奇怪,但也想不出南宫心菲为何花会第一日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反平常的习性,而文静起来,脸还不时露出柔柔的笑意。

    有一点众人几乎都没有注意到,就是每当别人或举杯饮酒,或互相交谈而未注意到一边南宫心菲时,她就将一双满含少女情怀的明眸向李笑天瞟几眼,而当别人的视线或眼角余光可以看到这边之时,她又连忙低下头去,与两小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起来。

    当然也有有心人,那就是南宫品,当他看到自从南宫心菲与李笑天二人在花会会场经典的深情一抱后,直到现在,他小妹的目光,只要有机会,都会落在李笑天身。

    那目光中的情意仿佛相恋多年的情人间才有的那般浓郁,让他不敢不惊讶,简直让他难以置信,但他又是不能不信,这两个少年男女之间的感情发展竟然迅速如斯,他们只用了不过二十天的时日,竟然产生了别人经过两年甚至十年才有的感情,心下不禁再次暗叹:情之一字,太以奇妙!可能这就是一见钟情。

    可怜他堂堂南宫世家的一代少主,平时眼高于顶,如今年近弱冠,还未尝过情爱滋味,孤家寡人一个!心仪之人不是没有,但南宫世家如何容纳下她如此低贱的身份。唉!南宫品目睹别人柔情蜜意,心下越发感叹、气苦、无奈!

    :笑天以此篇,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每人都能收获纯真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