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马上开始。

    骆宾作为兄长站在外间,面对着如美丽花瓣般的妹妹,所谓的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妹妹,他的心波澜不惊。

    马上就要将这个女人送到沈律的手里了。

    没有愧疚,只有报复后的快感与完成交易的那颗急切的心。骆宾心想,生意人就该有生意人的诚信,他和陈婉君的约定既然生效,那么履行约定成为盛薇薇的假哥哥就是不能推辞的义务。

    “很漂亮。”他真心说道。首发.. @@@..

    “谢谢……哥。”隔着面纱,盛薇薇扬起脸笑。

    骆宾别过脸,唯独在听见“哥”那个字时他感觉别扭与作呕,但这种场合,他努力将那股恶心忍住,同时内心却雀跃的想张狂大笑,多可笑的事实啊,死掉的陈婉君愚蠢的只为给盛薇薇谋一个前途就甘愿送掉她自己的命,她的女儿管仇人叫哥哥,叫哥哥啊…..

    “你笑什么?”盛薇薇注意到骆宾的嘴角弯弯,那咧开的拼命想收敛的唇,似乎在强力的压抑欣喜。

    “没什么。”骆宾挑了下眼,深沉的眸光射来,“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为了这个,我当哥哥的也该高兴。”

    盛薇薇揣摩不透这个男人话里的暗意,骆宾与自家有仇,如果不是为了邵翠萍是不会帮自己的。片刻后,她问:“邵阿姨…..怎么没来?”

    “她情绪不稳,我让医生在家照顾。”骆宾淡淡道。

    盛薇薇还想多问,婚礼奏乐此时响了,骆宾看了眼前厅大门,递出胳膊,“走吧。”

    她站起来挽着他的臂,拿着白色捧花,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巅峰人生。

    耀眼敞亮的礼厅内,掌声不息,踏着乐点,踩着节奏,新娘的脚稳稳的走上红毯。隔着头纱轻曼,她看见沈律在尽头立着,他们都满怀期待,期待婚姻无限好,期待忠诚、陪伴与彼此的爱恋永无止境。

    骆宾将那只带着白纱手套的女人胳膊交给沈律,他的义务完成了,于是回转身走到自己的座位。

    掌声停止,偌大的礼厅内只剩舒缓的音乐与众人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眼神焦灼在两位新人身上,沈律掀开头纱,看着自己美丽的妻子微笑。

    温馨美妙祥和的气氛中,却独独此刻,底下某个座位上,跟随程少卿一起来的卜杰惊的微张嘴巴,半笑浮爬上脸,眼角偷偷打量隔壁老大的表情。盛薇薇头上的发冠,分明是老大送的流苏式红粉珍珠的发梳。

    那妮子,是不是跟老大之间……..卜杰猜测着,余情未了四个字不敢言语,当然,他明白老大跟盛薇薇从来没正式开始过情,所以不存在未了,但既然没有情,结婚仪式上为什么戴老大送的首饰,沈家没钱给新娘置办头面?

    卜杰咧嘴只管笑,抱着胳膊,目光灼灼的盯着台上的新娘,强忍着没笑出声。

    事实上,一旁的程少卿也很惊奇,自己随手挑的礼物就那么合盛薇薇的心意?

    他的身旁,在吃惊过后便从心底升腾出一股火儿,那女人跟少卿果然有一腿!典礼上戴老情人送的礼物,是要跟老情人心照不宣缔结心意吗?!

    人心猜测时,台上的誓词已经读完,戒指也彼此交换,渐渐地,掌声再次响起,花球炸裂出无数的白玫瑰与红玫瑰花瓣,馨香花海将沈律和盛薇薇团团围绕。

    “这大概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婚礼。”众人起身时,卜杰对程少卿调侃。

    “少见多怪。”程少卿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快步离开礼厅,程少卿追了出去。“!”

    前方的女人仿佛听不见他的叫喊,也许是被气昏头了,刚出酒店,她的胳膊被人从后拽住,“!”程少卿抓着她的双肩,炯炯有神的目光攫夺她的视线,声调中有着不容拒绝的真意,“我知道你气什么,听我说。”

    “我不想听。”背着身,双手贴在身侧紧紧攥着,“少卿…….不要对我说你还爱她,也不要说你曾经爱过她…..任何一个解释都会让我心痛。”

    一声叹息,“不说过去,说现在,可以吗?”他强硬掰回她的身子,迫使她仰头和自己面对面,牵起她的左手放在唇侧,“我把这只戒指戴上你的手,不是结束过去,而是憧憬开始,你和我的开始。”

    “少卿……”

    无论男人对女人撒何种谎言,只要这个女人还沉在名为爱情的陷阱里,无法自拔,甚至不察觉周围已是沼泽深渊,她便是一颗能随意拿捏的棋,程少卿深知此理。

    他宽大的怀将紧紧搂住,一个吻,几句温言软语,便轻易再次虏获了这个女人的心。

    婚宴仍在继续。

    盛薇薇换下婚纱,穿着中式红色喜服,随着沈律在桌椅声笑中敬酒。她既是沈太太,又是骆家的大小姐,荣耀头衔加身,真可谓风光无限。

    敬完酒,见识过上流社会千面多样的面庞,盛薇薇回酒店房间歇息,沈律还有颗硌在心口的石子未除,于是擎着酒杯表情淡漠的对助理密语几句。

    助理讶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最终没有置喙。

    沈家婚宴结束大概是下午四点,崔雪吟挽着骆宾走出宴厅,骆家的车开到了酒店门口,突然有人追出来叫她,“姐。”

    “去哪了?”崔雪吟回眸定住脚,叹了一声,埋怨道:“你嚷嚷着要来,来了全程看不到你半个人影。”

    崔沐瞥眼,嘴巴微张,话被堵住。

    “先上车吧。”骆宾及时解困,轻笑打开车门让这姐弟俩先上了车。

    车门砰的关上,刚启动,一句话如深海鱼雷般轰的惊颤了崔雪吟的神经。

    “我要出国,留学。”

    静了几秒,骆宾暗瞅了眼旁侧,先替雪吟问,“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打算?”

    “因为……人要奋斗,要进取。”对面的崔沐编起理由。

    话音刚落,骆宾低笑的扯开嘴角,对坐在身旁紧挨的女人笑道:“我以前还不知道,原来小沐也是有雄心壮志的。”接着扭头又问,“你一个人去?”

    “当然。”

    骆宾努了努嘴,自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