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盛薇薇重重呼了口气,撑着墙开灯,那件暖绒的高级男士外套就在床上。

    她两指夹起来,暗笑,世上敢泼沈律一身尿的女人也就只自己一个吧,在他的生命里,绝对是独一无二。

    病房外,沈律走到值班前台,护士抬头露齿一笑,“看过了吧,您也真是,每都大晚上趁她睡着了才来看她。”

    沈律勾着唇,低声言语,“保密。”

    “嗯。”护士点头。

    沈律站在台前,“要请你过去一趟,她刚刚做噩梦了,从床上摔下来打翻了便盆。”

    护士一愣,急忙起身,“真的吗,那我去看看。”

    沈律道:“如果她问起,就我只有今晚来过,其它的请别多。”

    “知道,您放心吧。”护士含笑点头,匆匆忙忙往病房去了。

    盛薇薇正在为一地的污秽头痛不已,被子上也沾的有,气味难闻极了。她捏着鼻子,将被子掀到床尾,沈律的那件外套被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椅子上。

    这时,门从外打开,“你真的摔了吗,严不严重,有没有感觉到哪里疼痛?”护士匆忙进来。更新最快../ ../

    “我没事,很好。就是这里的卫生,呃……”盛薇薇尴尬捏着手指头:“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来收拾。”护士浅浅一笑。

    对于高级病房区的照顾,绝对要像五星级酒店一样服务,让病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这是这间医院的护理科宗旨。

    盛薇薇像犯了错的孩子站在墙角,等护士姐姐拖霖,换了新被子和新枕头,拿了新睡衣来,盛薇薇连连感谢,九十度鞠躬,脑袋差点没磕到地上去。

    “您休息吧,有事可以按铃。”

    盛薇薇目送护士出去,神经放松的仰面躺在床上。旁边的椅子上还放在沈律的衣服,盛薇薇情不自禁的拿眼瞅,胡思乱想了三分钟,将外套抱起放在床头,嘿嘿,变态的闻一闻。

    她沉浸在沈律刚刚来探视的喜悦里,将方才噩梦带来的惊吓抛掷一边,然后迷糊睡去。

    此刻早已是深夜,高级病房区安静的出奇。

    哒哒,却还是有轻微的脚步声出现,类似夜狼出巡,潜伏暗处,杀机肆意。

    那双脚在门口停下,特意贴着耳朵听了听里头的动静。咔,门再次打开。

    盛薇薇没有觉察到此次的危险,她的警惕心和防备心被沈律出现的喜悦完全冲淡了,她正嘴角弯弯的在做一个美梦。

    “哼,臭丫头!”盛成凑在床头,狠狠瞪了一眼,低声道:“老子下半辈子逍遥快活的指望都被你弄没了!你让老子发不了财,还敢跟老子作对,养你二十多年有什么用处!”

    盛成两眼一眯,拿起一个枕头朝着她脸上按下去。“去死吧你!”

    医院楼下,沈律本已离开多时,此刻却带着司机一同出现。

    他叹了声,在电梯口站了很久,先前被盛薇薇泼了一身尿,脱掉外套离开后才发现,他的手机就在口袋里。

    “手机借我。”沈律扭头对一旁司机道。

    司机将解锁的手机递出,沈律拨出一个号码,片刻间那头接通,“你好,我是刚刚离开探视2306病房的人,对,我姓沈,我的手机好像落在病房里了,在外套里……呃,对,外套也落在那儿了,可以帮我取一下吗,我在楼下,好,谢谢。”

    沈律挂断电话,靠在电梯口开始等。

    他实在不想再用那么粗劣的借口去看盛薇薇第二次。

    楼上,病房区的前台放下话机,叹了声,起身对值班同事道:“我去下2306。”

    2306号房,此时,盛成正狰狞的低笑,“去死吧,去死吧!”

    盛薇薇在梦里透不过气,挣扎哭喊,她梦里的世界似乎大气层都没抽干了,肺里仅剩下的一丁点残余空气都被挤压殆尽,她挣扎,却感觉有人在按她的手,隐隐约约,梦中的上帝在喊,“去死吧,你活着对我无益,臭丫头!”

    她慢慢停止挣扎,因为太伤心了,她努力活着,上帝却怪她对世界产生不了价值。

    咔,护士打开房门,昏暗的房内,床头背着身站着一个人影,谁啊?她揉了揉眼。

    在门边摸灯打开,刺眼的光一下子让背着身的男人惊恐回头。

    “你……”

    这个男人她见过,是女病饶父亲。

    濒死的盛薇薇脸色酱紫,嘴唇发黑,一手无力的垂在床边。

    盛成手里拿着枕头,因为被灯打开时吓了一跳,手上还握着罪证。

    哆嗦了几秒,女护士察觉出了事实,身体发抖的抱头大吼一声:“杀人啦!”

    一名值班医生正好路过,就在病房门口,同见了盛成杀人未遂的一幕。

    沈律等在楼下,焦急的踱步,总觉得心口隐隐不安。

    旁侧,司机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一把夺过,是病房区的前台号码。“喂。”

    “喂,沈,沈先生,盛,盛姐被被杀杀杀…..”

    护士哆哆嗦嗦的没讲利索,沈律已按下电梯,急急忙忙上楼。

    大半夜的,警局接到医院方面的报警电话,匆匆派人赶来。

    “早知道那是个不靠谱的爹,没想到居然想杀死自己女儿。”出警时,那男警官再次愤慨道。

    深夜,骆宾接到从医院的眼线传出的消息,扯开嘴角笑了笑,有意思,这事儿变的越来越有趣了。他还没动手了,这不安分的一家子居然自行残杀起来,若真是窝里斗的不可开交,骆宾很愿意坐收渔利。

    沈律在病房外守了一晚。

    第二日,林接到消息火速赶来,正好与离开时疲惫的沈律相遇。

    薇薇的鹅?

    林疑惑,但此刻没时间多问,抓住医生便问,“盛薇薇情况怎么样了?”

    “挂氧,但暂时昏迷,脑部神经可能受损。”医生拿着报告,边走边道。

    林愣了几秒,哇的一声哭出声,难道意思是,薇薇醒不过来了?或是醒过来要变白痴?

    阿帅搂着她无声安慰,暗道怎么会这样?于是在林去病房里面时,给程少卿打羚话。

    “她的父亲干的?”程少卿拿着手机,拧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