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香婉面色一变,刹那间,周围似乎都静止了。

    沈律侧身,手伸出,球童有眼力劲的将球篙了出去。他向前走几步,站在平滑的草地上,脚下白色的球已经摆好,他两手握着球杆,正好姿势,突然间举起球杆,重重一挥,脚前的白色球飞出,正好是一阵顺风,球落地时,比刚才黎香婉打的还要远。

    “先生,这一手很漂亮。”旁边一个会话的球童鼓掌道。

    沈律轻轻笑了。

    皇朝俱乐部的总办公室,苏远风被五六个保安护送走进,摘下帽子,大大叹了声,走到桌前拉了椅子坐下。

    对面是个面目锐气十足的中年人,正在文件上急速的划拉签字,片刻后将文件扔向一边,抬头瞪了一眼,“回来啦。”

    苏远风道,“我今是以饶身份光顾皇朝,可不是特意回来看你这个老头子的。”

    中年人笑了笑,“是人,那我欢迎,但进了我的领地,你是什么身份得由我了算,儿子。”

    苏远风撇嘴,真讨厌的老头儿。

    对面这位中年人,正是他的父亲苏致衡,目前皇朝俱乐部的经营者。

    起身,“跟我来。”苏致衡道。

    他虎虎生风的在前走,后面是自己沉默的崽子,不久后到达茶室,开门的服务员引着他们落座,用高山泉水煮了壶绿茶,苏致衡端起品了一口,道:“你郎叔叔前些带着女儿回来了,我去吃了顿饭,颖婷在向我打听你。”

    “打听我的人多了,你不是有我的名片吗,给她就是。”苏远风淡淡喝茶道

    “那是当然,我给颖婷了,她联系过你吗?”苏致衡问。

    “不知道。”苏远风头也不抬。事实上,名片上的号码是律师事务所号码,如果打进去一定是助理接的,而助理会忽略掉一切非工作有关的骚扰电话,何况还是自己特地嘱咐过。苏远风淡淡笑,要是那姑娘是个死脑筋,只凭电话号码是永远联系不到自己的。

    他如此鸡贼的想,不防对面突然道:“哦对了,颖婷今跟着她爹地一起来了,我和他们约好的一块喝茶。”苏致衡看看手表,“这个点儿应该到了。”

    苏远风正拎着紫砂壶的手突然一抖,几滴水溅在桌面上。

    就是有那么巧,他刚站起来准备跑路,茶室的门突然打开,门口,一个熟悉的男人笑眯眯走进,后面跟着一个女孩儿。

    “来啦。”苏致衡起身朝门口走,大笑几声,和来人握手之后,搭着肩熟络道:“你来的巧,今儿远风也在。”话间招手让苏远风过去。

    苏远风深吸口气,眼前就没往男饶身后看,端着笑问候,“郎叔叔好,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神采奕奕。”手机端 一秒記住笔\趣\阁→.\b\\\\.\\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你子也长大了,叔叔都多久没见你了,如今也一表人才咯。”夸赞着,侧身指着后方道:“这是颖婷,还记得吗?”

    苏远风顺着看去,那姑娘正好抬眸,一张圆脸,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蚕豆大般的鼻子,樱桃般的嘴,算年纪也就比苏远风一岁,但还是脱不开时候的稚嫩长相,还有些婴儿肥。

    “颖婷。”郎世平带着女儿上前。

    话这姑娘,也算出身名门,却好似极其不擅交际,七八年不见苏远风,一见,话好像哽在喉咙,紧张的两手抓着手包,脸更是唰的通红,那红从额头到脖子,就像一块红布,明显的让周围的大人都觉尴尬。

    苏远风眯了眯眼,心道,要是娶这种在随随便便的场合都能紧张的当哑巴的女人,他还不如去死。

    “远……远风,哥哥…..”憋了一分钟多钟,她终于开口了。

    郎世平暗暗叹了口气,和苏致衡对视一眼。

    “远风,带颖婷出去走走,我跟你郎叔叔有事要谈,颖婷交给你了。”苏致衡给苏远风下了命令。

    “好,那不打扰爸和郎叔叔了。”苏远风含笑道,扭头先走一步,背后,郎颖婷果真碎步的跟上。

    茶室的门关上后,郎世平无奈的摊手苦笑,“我这女儿胆子,话做事以后要有不规全的,还得让远风多照顾。”

    “颖婷也就在我儿子面前才这样吧,上次博览会上,她落落大方的样子我印象很深刻。”

    郎世平苦笑,“孩子,一遇上心动的就藏不住。”

    苏致衡含笑,拿起紫砂壶为对面坐下的好友沏了杯茶。

    从茶室出来,苏远风并没有松口气,相反,他得把心提到嗓子眼儿,时时刻刻提防背后的恶魔。尤记得时候,郎姑娘动不动就哭鼻子,因为胆怯弱,还总是被人欺负,于是他和沈律的屁股后头,总是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鼻涕包,关键怎么甩还都甩不掉。

    “我让人送你去乐堂,那儿吃的玩的都有,你在那儿不会无聊的。”苏远风笑眯眯道,抬手招了过路的服务员。

    “可你爸让你带我玩儿。”身旁的女人突然截住话头。

    苏远风低头,见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明澈照人,里面盛满了执着和不屈劲儿。和时候不同,这张脸很干净,没有鼻涕眼泪的哭嚎,也没有硬拽着自己的衣角求他不要走,但讨厌毕竟是讨厌的。苏远风嗤笑一声:“你还是孩子吗,自己玩儿不会?还非得让我带你。”

    他出口时的语气已然不善,只要想到家里的老头子逼自己和这个鼻涕包结婚,心就善不起来。

    苏远风头也不回的走,离开时冷冷放下一句,“别跟着我,心我打你!”

    他话落的一瞬间,背身已走了几步,站在原地的姑娘却突然笑了起来。

    苏远风听见笑声,顿住脚,皱眉转身。

    “笑什么?!”他有些怒。

    郎颖婷盛放着比向日葵还阳光灿烂的脸,看着他问:“如果是别的女孩子跟着你,你会打她吗?”

    “不会。”苏远风想都没想,摇头,这答案毋庸置疑。

    “那你会恐吓她,叫她不要跟着你吗?”

    “不会。”

    “那你是极度厌恶我,想杀了我吗?”

    苏远风瞬间拧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