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好俊的身手,你想必就是新任淮安镇府李锦吧?在下无量山韩点点。”

    陌上公子世如玉,人间果有真潘安。

    李锦停手,自然不是因为韩点点长得帅气逼人,且不说韩点点个人的气息压迫,给他的感觉,隐隐要比巳蛇强很多,就是他身边陪同的三个随从,加一个秦湘,就足够李锦头疼的了。

    “大魏淮安镇府李锦,例行搜山,阁下可是要阻我?”

    李锦沉吟了片刻,和韩点点对视了一会儿后,摘下自家的腰牌,昭示众人,以“大义”压人,想要探探对方的态度。

    “李镇府莫要误会,咱们都是一家人,韩某是新晋大魏淮安府城隍,既是同僚,李镇府的公务,韩某必然是要全力配合的,就是不知李镇府先到一些,可有收获啊?”

    韩点点说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给李锦,李锦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也笑道。

    “荒山起宅院,实属反常,我正要搜查此地,韩公子以为如何?”

    “善!大善!”

    韩点点拍手叫好,一丝犹疑都没有,不用他暗示,其身后中年书生听闻此言,便直接堂而皇之的当着大家面,施法掐诀撤下了宅院外的防护结界。

    李锦见此也不气,一发“龙衔”瞬间打出,直接将这个诺大的宅院,化为一片废墟瓦砾。

    重重尘埃,哪里能进得了韩点点的身,其自家未有任何动作,灰烬之中寒光一闪,从韩点点身后一瘦弱老人处,缓缓传出来收刀入鞘的声响。

    这一刀之下,不仅灰烬全无,就连那宅院的废墟瓦砾,都皆化为了齑粉。

    整个寒姑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座宅院一般。

    李锦见识了这一刀后,双瞳一缩,暗自衡量片刻,然后“正气凛然”道。

    “经本官查验,寒姑山果有枉法妖邪,好在有韩城隍的协助,方能一举荡平贼寇,本官不甚感激。”

    “李镇府居功至伟,本神也不过是略微尽一些绵薄之力罢了!何足道哉?只不过,我见李镇府好似中了贼人的奸计,受了些轻伤,还是要尽早医治才行,即便李镇府肉身外功非同一般,可噬心之苦的滋味却是不好受啊!”

    李锦这么一说完,韩点点当即笑逐颜开,其抱拳回礼,坐足了姿态。

    李锦听到韩点点,直言自家的噬心咒症状,当即脸色一变,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却是没有逃过在场中群修的法眼。

    “不知韩城隍可是杏林圣手?实不相瞒,此伤在下也是颇为头疼,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前几日,我也是病急乱投医,遇见两人也假冒本地城隍,欲用假药为我治伤,我差一点就上当了。”

    “修真之士何止千万,常有居心叵测之辈,李镇府放心,本神师出无量山,别的不敢说,灵丹妙药,还是有一些的,保准让李镇府药到病除。”

    “善!大善!哈哈哈……”

    “哈哈哈……”

    几番言语下来,李锦和韩点点“相谈甚欢”,两人相对一笑,算是将“治病”的事定了下来。

    “唉!”

    “李镇府还有何事烦心?”

    “韩城隍,实不相瞒,近日我家中有至亲长辈亡故,多年来我又忙于公务,未能好好尽孝,现在想为长辈谋个好后事,却连一副棺椁都寻不到,实在是叫人悔恨懊恼。”

    既然已经选择站队了,李锦就要捞足好处,大头你韩点点可以画饼,但若是一点小甜头都不给,李锦恐怕就要研究另投它方了。

    其话里话外,摆明了是漫天要价,还不让韩点点坐地还钱。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万事有终,李镇府不必过于苛责自己。剑叔!”

    韩点点招呼一声,其身后背剑老者,应声向前,挥手间,李锦都没看清他的动作,一具晶莹剔透的七彩冰棺便出现在了地上。

    “这副棺椁是由北地深海的玄冰,加上九天云母之气,锻造而成,功用甚多,权当是本神的吊唁之物。”

    “如此,在下便多谢韩城隍美意了,待过几日,家母出殡之时,还请韩城隍,能够前来送她一程。”

    “一定!”

    李锦十分利落的收了七彩冰棺,然后和韩点点,套了两句,便纵身飞起,下山回镇了。

    “公子,妾身观李锦此人,虽有几分本事,但也不算太出奇,公子你何故如此大费周章?”

    李锦前脚刚走,秦湘便好奇的向韩点点询问道。

    她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有些不服气李锦,刚刚两人未分胜负,秦湘心底里多少是有些不甘的。

    “呵呵!湘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好像不应该在这里吧?”

    韩点点看着秦湘微微一笑,秦湘立马下拜请罪。

    “奴婢一时糊涂,还望公子开恩!”

    “请来吧!我又没说什么,湘姐何故如此?”

    韩点点越是如沐春风,秦湘越是背后冷汗直流,也是这几年在寒姑山的日子,让她过得太舒服了,其有些忘乎所以。

    在秦湘跪下片刻后,便猛然间捂住胸口,身体剧烈的痉挛抽搐了好一会儿,方才停歇。

    “奴婢谢公子开恩!”

    “前几日鸠盘婆已经确定了,南疆有一蜀山三代亲传弟子意外身故,这名弟子生前和咱们这位李镇府颇有仇怨,好巧不巧的是,李锦曾在南疆失踪十年,近期才回了大魏,似这样的好刀,你说值不值得本公子我,多花费一些钱财呢?”

    韩点点的反问,秦湘没有作答,其身后的两位刀剑老者,中年儒士也没有多言。

    只有疯子才能管理疯子。

    韩点点也并不需要,几人的回答。

    “女人终究是心细些,这么一场好戏,李镇府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的,秦湘你去帮帮他,活计干得漂亮一些,相比于九,我更喜欢十。”

    “奴婢遵命!”

    秦湘从地上爬起来,双腿瘫软颤抖,尝了一遍昔日的苦头后,她想起了很多,也涨了记性。

    这一次她不敢有丝毫怠慢,倒退离去十来丈远后,咬了咬牙,急速下山而去。

    从始至终,楚无敌都没有出现。

    “乏了!”

    刚刚的宅院遗址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多了一座行宫。

    中年书生跟随着进入其中,背剑佩刀的两名老者,则像雕塑一样屹立在大门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