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风光,花红柳绿,梁京内外,相较于暮冬时节,格外的热闹繁华,时隔多年,李锦再次策马进京城,心中感慨颇多。

    有金吾卫的腰牌在,李锦自然是不用排队等进城的。

    李锦和卫所门口的两头狻猊没啥交情,故而其也只有老老实实的递上腰牌,请它们过目。

    李锦一看到这两玩意儿,就心惊胆战的,动不动就张着血盆大口,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你,谁也不知道其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保不齐今天它们心情不好,就拿来人当了点心。

    狻猊和那条泥鳅精不一样,按体积来说,那泥鳅精比它们两个,看着大不少,但它再大,也是个废物。

    泥鳅口小,嘴里还没有獠牙,样子不怎么唬人,这两头狻猊的獠牙,都快比李锦的手臂长了,谁看见心里不慎得慌。

    好在今天这两头狻猊的心情也不错,没有过多的为难,逗弄李锦,李锦腰牌一递上去,其中一头狻猊睁开眼睛看了看,便就又开始闭目养神了。

    狻猊如此行径,李锦立马就理会意思了,这是自家已经通过了。

    其收了腰牌,快步来到卫所大门,推门迈步就进。

    他一推门,眼前就一片灰蒙蒙,什么都看不清,两只脚刚进门,久违的头晕目眩之感,便来临了。

    等他身形稳定之时,其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大院之内了。

    这院中站岗执勤的兵丁不少,个个都是怀有修为之士,李锦一出现,他们把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李锦一见这场景,先没说话,左右看了看,一见正中房梁上,雕刻着一条巨蟒,其心里就知道自家来到了哪里。

    “几位军爷,都是自家人,我是咱们六部金吾卫李锦,今日归队,有事求见巳蛇大人。”

    李锦也不知道,在场院里这么多守卫哪个管事,其索性就转圈气了一下,表明身份,拿出腰牌,等人搭话。

    李锦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兵丁,走到他的面前,接过腰牌,稍微查看了两眼。

    “原来是外勤的弟兄,你们辛苦了,今日正好巳蛇大人就在卫所,你且稍等片刻,我前去给你通报一声。”

    “有劳,有劳!”

    别看这些兵丁守卫,架势挺唬人,但说话却很气,有大门外狻猊鉴别真假,他们看李锦腰牌也就是例行公事,做做样子。

    人家气,李锦自然也不能不识抬举,其在抱拳回礼,接过自家腰牌的同时,就给那名来搭话的守卫手中,递了一块五十两的足金。

    守卫兵丁接过足金之后,先是愣了一下,和李锦对视了一眼,然后立马将金子收进袖子里,转身直奔后院。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那名替李锦禀报的兵丁刚走,李锦就自来熟的,挨个凑到了每个兵丁的近前送金子。

    “兄弟,辛苦啦辛苦啦,这么热的天,还在卫国尽忠,都不容易啊!”

    “哎呀,兄弟你的外功练得真棒,这身子骨,寒暑不侵了都。”

    ………

    出于军纪,这些兵丁守卫,没一个和李锦搭话闲聊的,但他们收金子的手速,却是一个比一个快。

    如果不是特殊原因,或者脑袋没病的话,哪个有好出身的修士,愿意来当金吾卫?

    真要是忧国忧民,又有本事,做个一方镇守,岂不美哉?

    李锦深知这些修为不高,当兵吃粮的守卫无奈,一锭五十两黄金,足够一个普通三口之家,半辈子不愁的了。

    不是所有人修行都是为了成仙,大多数底层苦哈哈们,不过就是为了多赚点银钱罢了。

    这东西有一个人收了,院内其他人不收就是不合群,都不用李锦如何,那不合群的人,之后自然会被众人排挤,穿小鞋,没办法都手“脏”了,你装清高,那大家就会想,是不是你要举报他们。

    李锦这个“散财童子”也不是白当的,等那个传讯兵丁回来的时候,李锦已经在院里弄了一把春凳坐在上面了。

    “李大人,巳蛇大人唤你进去。”

    那个报信兵丁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和他一起来前院的,还有一名婢女。

    这名说话的婢女,李锦认识,正是当年他初到南疆军营时,接引他的蝶兰姑娘。

    “蝶兰姑娘,久违了,还要劳烦姑娘亲自跑一趟,实在是李某的罪过。”

    李锦说着话,连忙起身来到蝶兰的近前,蝶兰没搭他茬,只是一引身,前行往后院走去。

    李锦见此急忙跟上,但他在临走之前,还和前院的二三十个兵丁,抱了抱拳,金子可不能白送,交情需要维系着,要不然他刚刚和蝶兰说得话,是说给谁听呢?

    前院后院之间还是有一些距离的,其中间道路都是小径通幽,并没有兵丁守卫。

    这里可以说是巳蛇的办公地点和在梁京的居住地点。

    修士的世界和凡人的世界相对比,最大的差异就是个体实力的大幅度增强。

    当几万几十万人,都打不过,弄不死一名,元婴,金丹修士时,浪费人力又没用的安保工作,就只会成为面子工程。

    “脸”一般都是长在前面的,所以前院那几十名,外表盔明甲亮的兵丁,已经完成了充门面的任务了。

    后院是“大佬”们的私人领地,空间,自然就不需要有太多世俗牵绊,繁文琐节的东西了。

    一路上李锦都没再多说一句话,蝶兰亦然。

    两人走到一处凉亭旁,巳蛇正在那里观鱼品茶。

    其周围没有一个弟子侍女,当年李锦在南疆大帐中,初见她时,其身旁的俊美郎君也没了踪迹。

    此时的巳蛇,身着白色连衣裙,姣好的面容上,写满了天真童趣,如果李锦没见识过,她在饮马河畔,暴躁的“女巨人”形象,或许真会以为她就是一名,感性美丽的邻家大姐姐。

    “属下李锦,参见巳蛇大人!”

    巳蛇对于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的李锦,没有太多理会,其现在只在乎她面前池塘里养的金鱼锦鲤。

    也不知怎么了,本来阴凉的后花园,忽然有一块地方“阳光普照”,李锦好巧不巧的就身处其中,其低头跪倒在地,不到一刻钟,全身衣物都已经被汗水打透了。

    以李锦现在的肉身修持,早已经达到了真正寒暑不侵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