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薄一语不发,弯下丨身来将袍角往她面上掩了掩,遮住她大半的脸,而后径直将有些僵硬的她抱起。

    江意甚至都忘了反应,任由他抱起在怀。

    这时楼上众人率先反应过来,见大门开敞着,大家的视线也不再受阻,而后便蜂拥下楼,想跑出那扇门。

    只是还没等跑在第一的人跨出那道门口,忽听外面兵马声响起,由远及近,很快便将沉香楼门前包围了起来。

    他们负责夜巡,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兵将进门扫眼一看,识得苏薄,向他抱拳作揖,而后勒令沉香楼所有人等,都不得擅自离开。

    江意倚在苏薄怀中,尽量把头往他怀里靠。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她不能叫人在这里把她认出。

    四楼那些着常服的达官显贵、武人官将们,也都下了楼来清理场面。

    还有武将立即下令去调士兵过来,今日沉香楼里发生刺杀事件,需得仔细排查。

    素衣本留了一个活口,但这些刀口上舔血的杀手行动一旦失败,若落于对方之手,必会自裁。

    当时那活口便吞毒自尽了。

    那些聚集拥挤在二楼的人全部被清到了大堂。

    江意想起方才被挤下楼时的情景,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但也有可能是过度拥挤所造成。

    可眼下这么多人,要来一个个追究基本找不到什么线索,加上这里不乏有认识她的人,当务之急是她必须要先离开这个地方。

    江意只轻声与苏薄道:“今晚那个醉汉,得抓住。”

    大堂人多,门口又守着士兵,苏薄便抱着她转而上楼去。

    见他踩着木梯拾级而上,她又愣道:“我们不离开么?”

    苏薄道:“从楼上走。”

    怎想刚上得二楼,苏薄却被今晚一同入宴的同僚武将们给围了上来。

    “苏大人怎么样?没事吧?”

    [ .b.]“老弟就是厉害,对付这些个杀手绰绰有余。”

    “好在是没事。你放心,这幕后主使真要是还在这楼里,兄弟几个定给他揪出来!”

    江意只默默地听,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只是她的存在,还是难免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不然他们也不会在这个当口围上来看稀奇。

    一武将笑呵呵道:“苏大人抱的这女子是哪个姑娘啊?”

    他们看不见江意的脸,单看她的大致身形轮廓比男子娇小,想当然是个女子。如若不是女子,苏薄为何将衣袍裹在她身上。

    另一武将亦笑道:“难怪方才苏大人说要去透透气,敢情是来寻姑娘了。我也想知道,是楼里的哪位姑娘,如此得你的青睐。”

    几名武人汉子都歪头来看江意,还道:“姑娘,抬起头来看看。”

    江意身子绷紧,非但不能抬头,她还将头埋进苏薄衣襟里,藏得更紧。

    她双手紧紧捻着他胸膛上的衣料,他的体温很温暖,她闻到他身上带有一股厮杀过后的淡淡血腥,和着他本来的气息,钻进她的感官里,充斥满了她的心房。

    这是她第一次有意识地主动往一个男人怀里钻,耳根子都红透了,但却恨不能钻进他的衣缝里,叫谁也发现不了她。

    不知是害怕被认出来还是其他,她在他怀里微不可查地轻轻战栗。

    虽然心里简直羞窘得无地自容,可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她有任何迟疑。被这些武人误认为是沉香楼里的姑娘,总比被他们当场认出她是侯府的嫡女要好得多。

    身上罩着的衣袍有些兜不住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往下滑了几许。

    江意束发的发簪发扣早不知掉到什么地方去了。她脑后青丝如瀑,又顺又柔,约摸外袍才就此滑了下来。

    最终这些武人都只看见了衣袍底下江意露出来的一段发丝,越发叫他们心如猫抓,想看看她的真面目。

    江意始终把头埋得紧紧的。

    苏薄又恰到好处地侧了侧身,避开了几人探究的目光,只道:“她胆子小,怕生。”

    她极力屏住的呼吸终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几丝急促,透过衣襟传到了苏薄的胸膛上。

    苏薄手臂将她抱得又稳又紧,道:“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