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雪这下是真哭了出来,泪如雨下道:“姐姐,你我情同亲姐妹多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江意又温柔补充道:“还有,天雪就是天雪,她不姓江。”

    刘氏一改先前理直气壮的态度,慌乱道:“意儿你行行好,这大冬天里我们怎能住柴房?天雪可是你妹妹啊,她哪里受得住!”

    江意看着天雪,道:“倒还真是养出一副水水嫩嫩的模样。不是来跟我讲道理吗,我侯府愿意供你们吃穿的时候,你们可以是个人,不愿意供了,你们又是个什么东西。这就是道理。”

    母女俩不甘心就这么离去,眼见着江意又叫了侍卫来,看样子是又打算把她俩扔出去。

    两人被扔怕了,不等江意开口吩咐侍卫,她俩就自己灰溜溜地离开了。

    回到院里时,见嬷嬷们果真得了命令,将院里的一切都撤走了。

    嬷嬷不近人情道:“小姐说了,床褥被子都搬去柴房,如若你们不去,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那夜里就等着被冻死吧。”

    诚然,这屋子里别说床褥被子,就连桌凳上的锦布都被剥了去。

    没有一片多余的布料御寒,也没有一口热茶取暖,真要是晚上待在这里,真真就离冻死不远了。

    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江天雪恨从心来,恶狠狠地瞪着刘氏,道:“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去说理,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刘氏也很悔恨又懊恼,道:“我怎么知道会是这样,我去的时候你不也没阻止吗?”

    两人相互埋怨了半日,到了夜里,还是不得不去柴房窝着。

    听着外面的寒风刮得呼呼的,江天雪心里愤恨极了。

    自己本来在侯府过得好好的,江意她为什么要回来!她为什么不好好待在苏家!

    这厢房里,江意正把这些日在来羡那里落下的课业认真补上。

    来羡拿了江意的指甲锉,安逸地趴在她的坐榻上磨爪子。

    索性这房里只有一人一狗,不然这光景要是被丫鬟嬷嬷撞见了,铁定得当它是狗妖。

    来羡道:“江小意儿,你这是把你的天雪妹妹和她妈当小白鼠玩了?有闲心的时候拉出来遛一遛,没闲心就关起来。”

    江意在它窸窸窣窣的磨爪的声音下,显然非常适应,一边温习功课,一边应道:“养伤在家也无聊,有个耍子总比没有的好。”

    而后她抬起头来,瞅了瞅来羡,又道:“你指甲又不会长,再磨就没了。”

    来羡一脸享受:“你这指甲锉我用得有点上瘾。磨着舒服。”

    江意:“……”

    江意在房里待两天,又出院子去走走换个心情。

    她的伤按时换药,内服的药也没停过,总归是在一点点好起来。她腿上又没伤,出去遛遛也没问题的。

    江意想起来问春衣:“天雪和她娘好安分吗?”

    春衣道:“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一到晚上还不是乖乖地缩进柴房里了。就是白天夜里没少哭哭嚷嚷。”

    不知不觉,江意走到了中庭的湖边小径上。前方有个亭子,她便进亭子里坐了坐。

    嬷嬷上前搭了风帘,又上了暖炉,她在亭中看风景,也不会太冷。

    江意便道:“把天雪带来透透气吧。”

    “是。”

    没多久,江天雪就被带了过来,进入亭中。

    这些天,江意给她的惊吓是一重高过一重。

    江天雪心里虽恨,可真到了江意面前时,又不敢表露一二。

    江意看着怯怯懦懦的她,道:“坐吧,烤烤火。”

    江天雪见她神态真挚,便试探着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伸出双手在暖炉上烤烤。

    江意见她衣着有些脏了,平素一双纤纤玉手被冻得红通通的,像是生了冻疮的样子,关心道:“柴房可是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