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在茶楼与路风碰面的景鹏云,一脸恭敬地站在景青莲面前,完全没有之前面对“岳逸丰”的傲气。

    没等景鹏云开口,景青莲就问:“没抓到人?”

    景鹏云低头表示默认,肥胖的下巴都快与脖子连成一块儿了,那样子像是在为自己的失误自责不已。

    “早知道,我就亲自去了。一个炼气八层的小子,竟然如此狡猾。”景青莲缓缓说。

    景鹏云恭敬地说:“长公主,请你再查探一下路风此时在何处,允我戴罪立功,我一定不会再失手。”

    “那小子的印记已经消失了。如果此时还能找到他,我还会让他逍遥吗?”

    “消失了?”景鹏云一脸震惊,他知道元婴中期修士种下的印记,要消失,也不是没有办法。要么路风到达元婴中期,以修为力量炼化印记,要么就是路风死了,才会消失,要么就是有元婴中期修士给路风帮忙,帮助路风去除了印记。

    景青莲也是一脸疑惑,若说路风死了,有了一次消失的事情后,她就不信路风已经死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问:“你们在那里没有遇到路风,那遇到了谁?有没有可疑的人?”

    景鹏云立即答道:“就遇到了几个茶楼的小厮,仔细盘问了,都是干了多年的老伙计了,没什么问题。”

    “就没有其他人了?”

    景鹏云想了想,突然抬头:“遇到了玉清门的岳逸丰,他……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玉清门?”景青莲眉头微皱,“你说的那个岳逸丰,有没有可能是路风假扮的?”

    景鹏云摇头道:“不会了,这个我可以确定。那岳逸丰是筑基中期修为,当时我还特意查看一下。要说压低修为伪装容易,但是伪装成为比自己修为高的人,我却没听说过。”

    景青莲点了点头,突然自言道:“难道是玉清子那老道做了手脚?”

    这么一说,景鹏云和旁边的景怜心都恍然大悟。

    景怜心问:“难道玉清门也和姑姑有同样的想法,以此来拉拢路风?”

    景青莲不语,也没否认,半天之后,对景鹏云说:“若是玉清子洞了手脚,印记消失后,找路风就难了。路风只是炼气八层修士,就算这四个月有灵丹妙药,能到炼气九层已经是顶天了。这么短时间,他必然走不远,你们按照路风的画像,全搜捕。如果有其他门派修士干扰,立即回来禀报我这里或者太上皇那里。”

    景鹏云遵令正要退下,景青莲又嘱咐:“如果抓不到路风,也不要让他落在其他三派手中。”

    路风一进入尘埃世界,心里头寒意顿生。本来他对金宇兴的话语真实性还有些拿捏不准,但是景鹏云的出现,立即证实了金宇兴一说。

    接着,路风浑身黑白之气运转,景青莲在他身体之中留下的那印记,如同火海之中的一滴雨露,瞬间就消散不见了。

    路风没急着出去,而是再次把长鱼国皇帝给自己的那枚令牌和景青莲给他的令牌拿了出来,先前,路风就不放心,已经检查一遍,没什么异常。此时,路风忍不住再看一遍,依然没什么一样发现。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两样东西,路风都没打算留下。包括你身上的寒月露,路风都有些不放心。至于当时景青莲所给的那些玉简,虽然真假难辨,但是路风也不敢带在身上了。

    此时若是毁了去,倒也无所谓。但是这样一来,未必太便宜景氏皇族这些人了。

    心中计划好,路风笑了笑,依然收起两枚令牌。身上扭动,骨头咔嚓咔嚓一阵响,变成了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修为压制到了炼气八层。

    随后,路风又把岳逸丰原先的那枚戒指带在手上,将本来属于岳逸丰的东西,都放了进去,包括那件遁地甲衣。为了真实一些,路风又放了数百枚灵石进去。

    云梁城突然之间像是有大事发生一样,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皇族修士,见栈就是盘问,见有人出城也要去盘查。

    一日,景氏皇族一个筑基前期修士,带着四五名炼气期弟子,在一处偏僻的地方盘查。路上行人极少,皇族那几个修士到也清闲,一边往前一边谈笑着。

    突然,前方一个满脸横肉大汉,手提大刀,怒目圆瞪,冲着几个修士大吼:“打劫!奶奶的,把东西都给我交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

    皇族几个修士一愣,竟然有人在云梁城打劫,而且打劫对象还是景氏皇族。再一看,大汉只是一个炼气期修士。

    “哈哈哈哈……”

    众人轰然大笑,东倒西歪,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为首的那筑基修士更是指着大汉,笑得流涕。

    “给……给老子住嘴!打劫,耳朵聋了是不是?”大喊似乎有些恼怒成羞了,提刀朝着皇族那几人走了去。

    笑声戛然而止,都是修士,见人要动手,自然不含糊。

    几个炼气弟子就要上前抓住那大汉,但是为首的筑基修士一挥手,止住了自己的手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大汉。

    见此,大喊停下了脚步,狐疑地看着几人。虽然没有动手,但是那几个炼气修士已经把大汉围了起来,可以说大汉已经是插翅难逃了。

    突然,大汉颤抖着身体,惊恐万分:“你……你你们是……修士!你是筑基前辈?”

    这话一出,有是惹得皇族那些笑得前俯后仰。

    “笑死爷了!哈哈哈哈,一个炼气修士,竟然打劫筑基修士!”

    “可不是嘛!打劫也不把眼睛睁大了,尽往钉子上碰。”

    大喊吓得连连后退,连手中的大刀都拿不稳,“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看样子,大汉打算逃了。但是,皇族那筑基修士再一挥手,他收下那些筑基弟子,一窝蜂就把大汉给围了。

    大汉一脸苦涩,急忙认错:“各位前辈,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们,饶了我吧……”

    “饶了你?”为首的筑基修士上前,“小子,胆子挺大啊!在云梁城,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敢抢劫的,不错。”

    “这位前辈,都怪我一时起了贪念,要是知道你是筑基修士,我那里敢打劫你啊!”大汉一脸哀求。

    “哼!”筑基修士冷笑了一下,显然没有放过大汉的意思,“敢在我皇城打劫,知道什么后果吗?”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大汉身上都在发抖,连连认错,“我把我的储物戒指孝敬给你,求你放了我吧!”

    这大汉,正是千面幻术伪装而成的路风。

    路风说完,立即取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储物戒指,奉了上去。储物戒指是岳逸丰的,里面的东西,也是岳逸丰的。

    “哟,还算不傻。”那筑基修士接过路风递来的储物戒。

    其他,他对一个炼气修士的储物戒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不过,人的贪恋总是会有的,他还是很想看看这个敢在皇城打劫的修士,身家到底如何。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那筑基修士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路风看在眼里,他就不相信,这个筑基前期修士对里面的东西无动于衷,要知道,岳逸丰可是筑基中期修士,不说别的,光是那件鳞甲衣,就连路风都有些舍不得放出去。

    筑基修士大手一挥,围着路风的修士纷纷靠边,不再为难路风。

    路风急忙千恩万谢,样子极为恭敬,就连他自己都感觉肉麻。

    筑基修士笑了笑:“看在你及时知错悔改的份上,我饶了你,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是!多谢前辈,我这就滚。”说完,路风连滚带爬,跑远了。

    几个炼气期修士围着那筑基修士,都想知道刚才那大汉的戒指里面有何物。但是,那筑基修士已经把戒指收了起来,显然,没了他们的份了。

    不过,筑基修士也没让几个跟班空手而归,很大方地拿出了几百枚灵石:“这是那家伙储物戒里面的灵石,你们几个分了吧!”

    那些炼气期修士立即眉开眼笑,知道自己无法分享那大汉的储物戒,但是眼下有了灵石,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啊。这些灵石分下来,每人也有近百枚,够他们这云梁城逍遥几日了。

    筑基修士这还没完,盯着大汉离开的方向,对两个炼气期八层弟子吩咐道:“你们两个,找个干净的地方,把那个人做了。敢在云梁城打劫,死有余辜!”

    这倒是路风没有想到的事情,他走远之后,四周无人,身上一阵噼里啪啦响,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的青年,炼气九层修为。

    如此一来,那两个想致路风于死地的修士,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发现那个打劫他们的大汉了。

    路风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闹事,炼气九层修为,在这里到处可见。可能是这几天皇族的派出了许多修士的原因,平时少见的筑基修士,此时也偶尔可见。

    一路上,路风打探下来,终于知道为何如此了,原来,都是为了搜捕他。

    甚至,有两次,有修士拿着他的画像,上前询问。越走心头越冷,路风决定立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