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听许汜说的高深莫测,也不敢怠慢,急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先生,请坐下说话。”

    许汜拱了拱手,也不气,跪坐在了案几前。

    张绣又吩咐手下人退出去,这才来到许汜面前坐下。

    “许先生,你所说的死局,我已知晓。

    刘景升虽然收留我,却只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而曹孟德又欺我太甚,我心甚难平之。

    先生所说的跳出局外,难道是指让某离开荆州?”

    许汜洒然一笑,“张将军,就算你离开荆州,又何去何从呢?”

    “这?”

    张绣一愣,试探着问道,“淮南袁术兵强马壮,如果前去投奔,是否能破局呢?”

    听闻此言,许汜冷笑一声,“张将军真是孤陋寡闻,难道你没听说袁公路已经称帝消息吗?”

    说到这里,许汜也不等张绣回答,便分析道。

    “袁公路家世显赫,如果独霸一方,尚且有一线希望。

    可是袁公路狂妄自大,早晚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恐怕会引来天下人围而攻之。

    到那时候,袁公路自身难保,将军就算前去投奔,依然会陷入泥潭之中,怎么会破局呢?”

    张绣皱了皱眉头,“既然淮南袁公路不行,难道要去冀州投奔袁本初?”

    许汜摆了摆手,“袁绍刚愎自用,不听人言,你也不是个好去处。”

    听到这里,张绣脸色一变,“先生,天下最强诸侯无非是这几人而已,难道有更好的去处吗?”

    许汜眼见时机已到,缓缓说道,“张将军,可记得温侯吕奉先?”

    “吕奉先?”

    听到这个名字,张绣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冷笑起来。

    “许先生,难道你所说的故人,难道就是吕奉先?”

    许汜也不隐瞒,点了点头,“没错,这次在下前来,就是奉了温侯之命,前来劝说张将军。”

    张绣虎目圆睁,目光灼灼的看着许汜,冷笑一声。

    “吕奉先虽然占据徐州,但多面受敌,恐怕举目维艰。

    这次派你前来,恐怕是贪图我张某人的兵马吧?”

    许汜摇了摇头,“张将军此言差意,此次前来,温侯已经嘱咐。

    董卓昔日的兵马,战力非凡,确实让人羡慕。

    可是经过长安之乱,早已经军纪败坏,毫无战力可言。

    这样的兵马,就算是白送,温侯都嫌弃耗费粮食。”

    听到吕布竟然如此贬低自己的部下,张绣顿时大怒。

    “就算西北军战力不强,却能将吕奉先赶出长安,这又作何解释?”

    听到这番话,许汜一愣,苦笑的摇了摇头。

    “张将军,当年的事情在下不清楚。

    不过有一件事情在下很清楚,张将军想不想听呢?”

    张绣知道许汜是吕布派来的,早已经不耐烦了。

    “那就说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许汜见张绣如此无礼,心中不悦,缓缓说道。

    “张将军,在下此次前来之时,曹孟德刚刚发兵,可是,温侯却早已料定曹孟德先败。”

    听闻此言,张绣冷笑一声,“何为先败。”

    “当然是曹孟德先败一场,随后张将军大败而归。

    张将军,在下从徐州出发的时候,温侯就嘱咐在下,直接来南阳等候即可。

    而当时,曹操大兵未至,张将军的兵马正驻守在宛城。”

    说到这里,许汜站起身来,“温侯之所以让在下前来,是知道张将军的为人,不忍看到张将军身陷险境而不知。

    所以,派在下前来指一条明路,希望能将张将军救出水火之中。”

    说到这里,许汜拱了拱手,“而且温侯还嘱咐在下,如果不相信这番话,让在下速速返回徐州,以免惹祸上身。

    张将军,既然你不信在下的话,告辞。”

    张绣却呆愣在了当场,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远在徐州的吕布,竟然能算出此战的结果。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汜已经走出了门外。

    张绣吃了一惊,急忙纵身跃起,奔出门外,看着许汜的背影,高声大呼。

    “许先生留步,张某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

    下邳城。

    “启禀温侯,高将军和张将军已经找到了一伙黄巾余孽,并且顺利的入伙。”

    听到高顺和张辽传回来的消息,吕布顿时大喜。

    原来,高顺和张辽运气不错,找到的黄巾余孽,竟然是裴元绍,周仓一伙人。

    张辽和高顺的武功自然远胜周仓和裴元绍,经过一番较量,周仓虽然没有像对待关羽那样臣服,却也认了高顺和张辽为老大。

    让吕布高兴的事情,并不是收服了周仓,而是终于有了一个隐蔽的地点,来存放劫掠来的那些财物和粮食。

    可是,万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

    吕布接到了张辽传来的好消息,就在他作模该怎么转移财物的时候。

    一名士兵匆匆跑了进来,喘息着说道。

    “温侯,不好了,沛县被昌豨夺去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吕布顿时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沛县丢了?”

    “就在前天,昌豨派人假冒百姓混进城内,等到晚上的时候,里应外合,攻占了沛县。”

    吕布急忙问道,“沛县丢了,刘玄德兄弟三人去哪儿了,有没有事?”

    “没有,听说刘玄德兄弟三人,失了沛县以后,连夜赶往豫州。”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吕布更加吃惊,一把抓住士兵,“难道刘玄德去投靠曹操了?”

    士兵吓了一跳,急忙摆手,“温侯息怒,属下只知道刘玄德兄弟三人去了豫州,别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看着士兵惊恐的目光,吕布叹了一口气,缓缓松开手,“你先出去吧,我知道了。”

    等到士兵离开后,吕布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如果刘备去了豫州,说不定真的是准备投靠曹操。

    自己虽然一直在避免这件事情发生,可是谁曾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之所以发生,是因为自己让人假扮黄巾军,结果却引来了泰山贼昌豨。

    “一伙泰山贼就将你们打跑了,刘玄德你可真是太没用了。”

    吕布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