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黛的出现对刘辩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安排一个女子而已,这事轻而易举,更是轻车熟路。刘辩打算安排韩黛在并州书院深造两年,之后是效力于书院,还是嫁个好人家,这些都看韩黛的选择,刘辩并不会强求。

    这小小的插曲并不能够影响冀州的局势,日益关系紧张的刘辩与袁绍双方终于迎来了第一场正面战场上的的较量。

    且说刘辩委派潘凤去协助高顺,可等他到了地方与高顺汇合之后才发现袁绍军已经占据了清河国大半个地方,高顺已经领军撤退到距离贝丘城三十多里开外。

    不是高顺不想进军,实在是他没法进去,不管绕道去哪个城池,遇上的城池皆是以城固守,若是不强攻,根本无法破城,再加上袁绍军进驻清河国,给了高顺更大的阻碍,袁绍军与清河国官员沟壑一气,完全不给高顺任何的机会。

    陷阵军一直被挡在清河国边境,进退两难,处境十分的尴尬。高顺连连给刘辩传信,企图能够得到一个解决的策略,可刘辩只把潘凤给调派了过来。

    高顺一看到潘凤,他整个人都懵了,心想殿下这事搞什么?没有策略传过来就算了,那至少派个谋士什么的人来出谋划策,想想办法也是好的,可现在派了潘凤这个武夫来有什么用?脑袋简单,四肢发达的人,陷阵军中有的是,难道指望这些人想出什么好主意来打破如今的僵局吗?

    高顺心里面很慌,他完全没有领会到刘辩的用意,或许他觉得刘辩压根就没有给出什么策略,只是单纯的给陷阵军安排一些人手。

    在高顺的眼里面,潘凤这个武夫除了会蛮干,还有其他的本事吗?

    等等……难道说,殿下的意思就是告诉我可以蛮干了?

    自觉领悟到刘辩用意的高顺很是热切的招呼过潘凤,而后他就领着陷阵军两万人直接对贝丘城展开了强攻。

    陷阵军可是重甲步兵,城外野战可是无往不利的,就算是攻城战也是占据很大的优势,至少防御力惊人,虽说攀登城墙有些费劲,但是高顺也没有打算要让陷阵军的将士强行攀登城墙,毕竟攻城器械这方面陷阵军也是很充足的。

    于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出乎高顺的预料了,他原本以为贝丘城的守军应该是众志成城,而且是抵死反抗的。可记过他才下来让投石车轮轰了三轮,贝丘城的守军就开城投降了。

    这特么的是什么情况?说好的以城固守呢?我们这才刚刚热身,你们就投降了?感情老子这些天没有打定主意攻城,反倒是助涨了你们嚣张的气焰了?

    心里十分不爽的高顺就这么简单的接收了贝丘城,贝丘城的官员从上到下都让高顺撸了个彻底,毕竟他实在不爽,得找地方发泄,这些贝丘城的官员自然就成了倒霉的发泄目标。

    反正都是‘负隅顽抗’的货色,撸就撸了,高顺的心态很好,大不了回去向刘辩请罪而已。

    当高顺的战报送到刘辩手上的时候,刘辩看完也是一阵懵,什么情况?高顺强攻贝丘城,然后还打到城中守军直接投降?高顺都有这么厉害的了?

    事实上这不过是贝丘城守军强撑的乌龙而已,其实城中守军并不多,千余人都没有,军械武装更是落魄,但官员不降,守军自然不好投效,如此便僵持了下来。

    原本高顺没打算强攻的时候,贝丘城的官员还美滋滋以为高顺怕了,等到高顺真正的强攻,那投石车砸的那个欢快,这就直接导致官员怂了,守军怕了,于是就投降了。

    在死亡面前,什么都是浮云,天大地大,自己的小命最大,贝丘城的官员和守军无疑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清河国境内却不是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刘辩回信给高顺,指派他继续进攻,平推而过,谁阻拦就打谁。高顺接到命令后便正式挥军多去清河国境内城池。但清河国这地方属实不大,贝丘城而后便是治所甘陵城,高顺没打算分兵,而是决定一举打下甘陵城,以此为契机,尽可掌控整个清河国。

    当贝丘城被夺,高顺兵临城下的时候,甘陵城中可是乱套了,清河国的太守、郡丞之类的官员纷纷慌了神,他们已经明面上投效了袁绍,也早早向袁绍发了求援信,可袁绍的军队却是迟迟不来。

    相比较起小小的清河国,袁绍自然更加看重中山国、巨鹿郡这些地方,所以他只派遣了淳于琼领着两万人马前去支援清河国。虽说淳于琼这个人有点本事,领兵打仗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但这人嗜酒如命,哪怕是行军也好喝酒,这一喝酒就误事,行军十多天了,他的军队也就刚出东武城不久,离着甘陵城还有着好几十里路。

    那边高顺都兵临城下了,这边淳于琼还是慢腾腾的。

    无奈之下,甘陵城一众官员只得苦苦守城,这些人倒是明白他们已经投效袁绍而得罪刘辩,若是城破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唯有守住城池而等到袁绍的援军才有一丝希望,至于投降,贝丘城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原本的官员全被撸了,所以没人还敢想着投降。

    荣华富贵不要了吗?没有荣华富贵,要命又有什么用呢?

    如此之下,高顺连续攻城两天而不下,陷阵军将士的损失倒是不大,但是军备物资却是消耗了很多,使得高顺很是心疼,他倒不是单纯的心疼军备物资,他只是心疼丑牛卫往后再去兵造厂和工匠坊领取军备物资的时候会挨骂而已。

    “特奶奶的,我刚出去看了看,城里面那帮孙子竟然挂了免战牌,当了缩头乌龟,真是气死我了!”潘凤入了营帐是满脸愤慨气呼呼的喊道,这些天他作战很是勇猛,杀敌数十个,还是未有什么近身交战情况下,其一身勇武颇为高顺欣赏。

    “挂了免战牌就不打了?城里那帮人还真是天真,将军,给我三千人,我今日势必夺下甘陵城!”邓茂紧接着就起身请命。

    邓茂都请命了,眭固自然也不肯落后,就连裴元绍都跃跃欲试,武力值最低的刘崇低了低头默默不语,丑牛卫接上话说道:“我看还是不必强攻,昨日我巡防的时候发现附近有一处小山,巨石不少,让将士们搬运回来,还用投石车砸吧!”

    箭矢已经消耗很多,且陷阵军的将士并不善于射箭,利用投石车倒是个办法,只不过甘陵城城墙深厚,光凭投石车一时半会的也难以克城。

    高顺紧皱眉头,目光深邃,他不得不看向沮授,想听听沮授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沮授此刻心里面正纠结着,他本身就是冀州人士,自然不希望家乡故土发生战事,再者强攻城池损失浩大,照着这样打下去,陷阵军很快就会陷入泥潭,更别说还没有碰上袁绍

    军。此外甘陵城中也有不少沮授以往结交的朋友,虽然是各为其主,但他也不愿意见着那帮故友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思前想后,沮授缓缓开口说道:“不如就让我亲自走一趟甘陵城,去说降吧!”

    “不行!”高顺直接就否定了沮授的提议,他冷峻着脸说道:“军师于我陷阵军乃重阵所在,我就是不打甘陵城了,也断然不会让军师以身犯险的。”

    沮授听了这话心里面很感动,武夫有武夫的直接爽快,嘴上说的话必然是心中所想,高顺担忧且敬重沮授,这使得沮授深感荣幸。

    “既然如此,我还有一策,或许可用。”沮授感动之余也不在迟疑,他这话一出口引得高顺等人纷纷侧目。

    “军师有何良策,快说快说!”邓茂催促道。

    “甘陵城城墙深厚,只靠投石车必然是难以克城的,我记得军备那里还有火油,火攻如何?”沮授是打算让投石车抛射火油,以火攻烧开甘陵城。

    火攻的确是一个办法,越高的城墙,火势烧起来就越壮观,便更加的威慑人心,只是如今时下的天气干燥,好些天没有下雨了,若是火势一起,城内大火必然很难扑灭,毕竟火油的威力太过可怕,水都难以浇灭。

    甘陵城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但高顺可以肯定只要火油烧起来,尤其是在城内烧起来,那必然会造成一片火海,天干物燥,城内大片木屋,这是要把甘陵城变成火场啊!

    火油这等军备物资向来都是用以守城和伏击的,攻城方面并州军倒是用的很少,一来的确是杀伤力太强,二来是刘辩以为火烧城池,祸及百姓,此战之罪也!

    刘辩都不提倡的事,沮授现在提出来,高顺就很为难了。

    沮授仿佛看得出高顺内心的纠结,他舒缓了一下脸色笑着说道:“我知道用火油攻城势必会祸及城中百姓,有伤天和,那我们就只少一处即可,甘陵城东城是官府区,单攻此处便不会祸及到百姓。城中还有一条城内河,哪怕城东的火势再大,只要我们及时攻入城内,还是能够及时扑灭大火的。”

    沮授这番话一说,高顺便立即双眼放光,“军师可以肯定城东都是官府区?”

    “自然肯定!”沮授来了甘陵城,对这里还算熟悉了解,他有十足的把握。

    “如此还犹豫什么,众将听令,邓茂、眭固,整军备战。丑牛卫,搬运巨石。裴元绍,整顿投石车。其他人先随我去城下叫阵,一个时辰之后,全力攻城!”高顺果断喝声下令,众人纷纷领命。

    甘陵城头,一众官员苦着脸看着高顺领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军队铺开阵势,随着战事的延长,这些官员坚持守城的信心再不断的被磨灭,淳于琼的军队迟迟不来让这些人心里面叫苦连连。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啊!袁绍怎么就派了淳于琼这个混账来呢?现在高顺在外面叫阵,他若是要强攻,可不是一块免战牌能够抵挡得住的。”

    “依我看,不如派几个猛将出去会一会高顺,若是能赢,自然提升士气,若是输了,也就损失几个人的性命,好歹能够多支撑一会儿。”

    “若是败了,我军士气堪忧呀!”

    “我军现在还有士气这一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