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还是要擦的,尸体更是要处理的,羊措一边张罗狱卒们打扫,一边就在想着什么时候投奔到洛阳城外的并州军营去。

    这狗篮子的地方是彻底的呆不下去了,羊措心里面很清楚,他现在多待一天就多一分的危险。

    那白面小太监是什么人?那是张让的养子,当然了这个养子也是个太监。

    太监认养子的事情并不少见,曹操的父亲曹嵩就有一个太监当爹,这人便是曹腾。曹腾也是一个大太监,太监能生儿子吗?显然不能的嘛!曹嵩便是曹腾的养子,从一定的方面来看,这还属于曹操的黑历史,当然了,曹操能够发家也离不开曹嵩和曹腾的支持。

    事情的好坏往往都是两面的,刘辩杀了张让的养子,他既为卢浗出了气,也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张让警告,当然最为主要的是刘辩与张让之间必定会关系破裂,而刘宏也必定会对这件事情多加关注。

    刘辩原本与张让的还关系还算可以,没有利益冲突,还多有贿赂往来,算是有一定交情的。但现如今就不一样了,张让要保左丰而搞卢植和卢浗,刘辩杀了他的养子作为还击,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预料的。

    张让要么就是忍气吞声了,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要么就会狠狠的还击,与刘辩不死不休、鱼死网破,当然这种情况不太可能,至少刘辩觉得不太可能。当然还有第三种情况,那就是刘辩与张让表面上不和,暗地里还会进行一些友好的贿赂来往,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比较低,刘辩反正是无所谓的,主要还是看张让的态度。

    刘辩倒不是一定要和张让撕破脸,主要是他想要引起刘宏的关注,救出卢浗顺带杀了张让的养子,这种事情不可能不会引起刘宏的注意的,就算刘宏装作不知道,张让也会在他面前嚼嚼舌根。

    儿子领军回来,当老子的竟然不召见一下,这种摆明要晾在一边的态度可让刘辩不喜,所以刘辩采取了这一种极端的手段,粗暴而直接。

    刘辩把卢浗安置在洛阳武馆,由史阿安排人照看。卢浗的伤势还是比较严重,尽管吃了丹药,但也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读书人的身子骨本来就不怎么样,若是再不好好休养,以后肯定会落下病根的。

    卢浗的心中有感动也有担忧,在洛阳狱中杀人,这事要放在其他人身上,十有**是要被处斩的,但刘辩的身份不同,死罪没有,但也肯定少不了刘宏的处罚,卢浗正为此担忧,当然他的这一份担忧里面还有一点点是为了卢植。

    刘辩在救出卢浗之后并没有再去洛阳狱探望卢植,卢浗和卢植的情况不同,卢植是刘宏下了死命令关押的,若是没有刘宏的圣旨,刘辩也不能把卢植给带出来,若是带出来了那便是抗旨谋逆,是铁真真的死罪。

    而卢浗就不一样了,他并没有犯下什么过错,之所以卢浗会被关起来,一方面是有他自己的请求,另一方面是刘宏与张让之间的龌蹉,所以刘辩把卢浗从监牢里面带出来并没有什么负担。

    刘辩在洛阳武馆并没有等候太久,果然就有从皇宫里面来的小黄门来传话,刘宏终于要召见他了。

    坐在回往皇宫的马车里面,刘辩的脑子里面一直在盘算着,回归洛阳的三个目的,一是

    救下卢植,二是自污来降低刘宏对他的猜忌之心,三是功成身退,安然回并州六郡。再有就是到处挖挖墙脚,搞几个人才一起带走。

    走走走,跟小爷去大兴并州如何?

    然而眼下刘辩一个目的都没有达成,现在怎么面对刘宏是他首要去解决的问题,在脑海里面推演了好多次的场景,但没有一次是让刘辩觉得满意的。刘宏是好忽悠的,但他身边的张让等人就没有那么好忽悠了。

    在马车进入皇宫的那一刻,刘辩也打定了注意,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那么就只好使出奥义·丹药贿赂术!

    刘宏召见刘辩的地方在他的御书房,事实上刘宏现在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他这御书房里面是堆积了厚厚的竹简,很多儒家的经义,但刘宏是许久都没有翻动过了。而刘宏在这里召见刘辩是有深意的,因为他要和刘辩单论的内容相对来说是很隐秘的,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连张让都不在。

    刘宏打着什么主意,刘辩心里面是有数的,但是他没有主动开口说,而刘宏是眯着眼在假寐,从刘辩进到这御书房里面,刘宏就已经在假寐了,这个过程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长的都让刘辩怀疑刘宏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众所周知,打哈欠是会传染的,有时候假寐也是,听着刘宏均匀的呼吸声,其中甚至是不是的还带着一点的呼噜声,刘辩觉得他自己也有些犯困了。

    搞毛啊!说好了的就眼下发生的事情商讨一下的呢?谁让步?让多大?这都还没有开始商讨,先睡一觉算怎么回事?

    刘辩心里面翻起了嘀咕,他实在觉得自己这个便宜皇帝老爹太不靠谱,东汉王朝毁在他的手上并不冤枉,人都来了,大家四四六六的说清楚不好吗?

    正当刘辩觉得跪坐的双腿发麻而调整了一下坐姿的时候,刘宏慢慢的睁开了眼见,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还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好嘛!这家伙肯定是睡着了!睡的还挺香!

    刘辩看着刘宏,刘宏也看着刘辩,两个人的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后,刘辩缓过神先开口说道:“儿臣拜见父皇!”

    “嗯!”刘宏的兴致似乎不高,他只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应答了一声,随后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便急声说道:“据说你与黄巾军作战的时候受伤了?”

    “是,受了点内伤!”刘辩言简意赅的说道,他自然不会把失去了修心功法的事情说出来,但是吐血受了内伤的确是真的。

    “可有大碍?伤痊愈没?可曾寻御医查看?”刘宏这一来三连问倒是让刘辩觉得有些意外,好像这个便宜皇帝老爹也没有那么不堪,至少还是挺关心他的儿子的,但刘宏接下来的一个问题直接就让刘辩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可影响炼丹否?”刘宏的脸上带着急切的神情,很显然他对这个问题才是最为关心的。

    刘辩很是尴尬的笑了笑,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了,刘辩心道:我竟然对这便宜皇帝老爹还抱有幻想,我真是蠢!

    “伤势已经痊愈,并不影响炼丹。”刘辩如是说道,语气不冷不热,态度不咸不淡。

    “那就好,那就好。”刘宏好似放下了心一般

    ,他缓了缓神然后慢悠悠的问道:“听闻昨日你就已经回来,为何不来见朕?”

    小爷不来见你,你心里面没点b数吗?是小爷不见你吗?明明是你没有召见啊!

    吐槽是肯定要吐槽的,但是不能明说出来,只能把这些话放在心里面。刘辩没有回答刘宏的问题,他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刘宏,就好似在说:老爹,你自己想想我为什么没有来拜见你?

    刘辩不回话,刘宏也不生气,他自然是知道刘辩为什么没有来拜见的,这只不过是他故意让刘辩难堪一下而已,话头一转,刘宏又问道:“张让来报,说你在洛阳狱杀了他的养子,可有此事?”

    “的确是在洛阳狱杀了几个人,但哪个是张让的养子,儿臣就不知道了。”刘辩依旧一副语气不冷不热的样子,他当时是真的不知道哪个是张让的养子,就算是知道,也照样会杀,所以这一刻刘辩的态度有些硬。

    杀了个太监而已,怕个毛?难道便宜皇帝老爹会杀了小爷这个皇子来抵命?别特马的逗了,这要说出去,谁信啊?

    反正小爷是不信,谁特马的爱信谁信!

    刘辩这样一回话,刘宏倒是有些没话说了,不提什么不知者无罪,光是刘辩的身份和地位摆在这里,刘宏也拿他没有办法。正如刘辩所猜想的,一个太监与一个皇子,孰重孰轻,刘宏心里面很有数。

    可刘辩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这就让刘宏很不爽了,当然不爽归不爽,刘宏也没有对刘辩发脾气。发脾气有什么用?把刘辩打一顿吗?刘宏自己是不愿动手的,其他人估计也不敢。

    御书房里的气氛在这一刻逐渐就变得沉闷起来,刘宏没说话,刘辩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起来。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刘宏率先败下阵来,他双手一摊说道:“人都杀了,你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一下呀!”

    “表示什么?那小太监对卢浗动用私刑,按律该杀!”刘辩直接回莽一句。

    “嗯?是朕下令对卢浗用刑的!”

    “卢浗无罪,父皇要打他,儿臣无话可说,可别人要打他,那儿臣就不能答应了。”

    “呐!反正现在卢浗也被你带走了,他的事,朕就不追究了,这你总该满意了吧?但你杀人这事又该怎么算?”

    “一码归不了一码,这两件事相互抵消好了,父皇觉得如何?”

    “那朕觉得吃亏了,这可不行!”

    “一瓶十全小补丹!”

    “成交!”

    用丹药来抵消杀人的责任,这事估计也就只有刘宏能够干得出来,刘辩也不墨迹,一瓶十全小补丹直接递到了刘宏的面前,刘宏喜滋滋的接过来后说道:“张让对这事可多有抱怨呐!”

    刘辩话不多说,又一瓶十全小补丹递到了刘宏的面前,刘宏再一次接过来后再说道:“你昨日没来拜见,有失礼数啊!”

    刘辩一瞪眼,他没争辩,第三瓶十全小补丹递到了刘宏的面前,刘宏伸手接过没再说话,但刘辩却是开口说道:“儿臣领军征讨黄巾军,大小战事几十场,幽州破程志远、驰援青州、转战冀州、击败张角、破黄巾力士,如此功勋,父皇该如何赏赐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