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席辩叩见殿下。”

    “平身,免礼!”

    杨侗手里拿着一圈珍珠转来转去,微笑着打量殿中的席辩。宫中珍宝无数,杨侗有时候也拿些欣赏把玩。

    “卿家考虑得如何?”

    席辩一抱拳,道:“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侗‘哈哈’一笑,将珍珠链放在桌子上,拍着手掌,赞道:“卿家真乃识时务之人,不枉本王看中你的为人。”

    席辩道:“未知微臣老母如何?”

    杨侗道:“卿家放心,老夫人身体健好,安然无恙!”

    席辩松了口气,道:“不知殿下能否恩准微臣见见老母。”

    杨侗颔首道:“可以。”朝门口喊道:“来人。”

    一名小太监顿时疾步前来,跪倒道:“殿下有何吩咐?”

    杨侗道:“即去养心殿,接席老夫人过来。”

    “小人遵旨。”

    小太监退去,杨侗扭头对一直侍候在身边的小太监,道:“小愣子,给席卿家赐坐。”

    杨侗终于还是给这经常侍候自己的小太监取了个名字,见他一天憋不出三句话,干脆就叫小愣子。

    “小人遵旨。”

    搬了一张锦椅放到席辩屁股后面,席辩忙诚皇恐恐般道:“谢殿下赐坐,微臣不敢!”

    杨侗道:“本王叫你坐,你便坐。”

    席辩只好挨着半边屁股小心冀冀坐下。

    待了一会,席老夫人被接进殿来,席辩连忙起身迎上去,执住老母双手,道:“母亲。”

    老夫人摸着席辩的手,道:“孩子,咱先给越王行礼。”

    席辩点点头,扶着老母走到杨侗殿前,杨侗早就起身迎了下来,含笑道:“老夫人免礼,快坐、快坐。”

    小愣子急忙又搬了张锦椅过来,让老母坐下。

    席老夫人连连道:“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杨侗道:“当然使得,老夫人养育了这么一个忠贞的儿子,有什么使不得,来人,看茶。”

    杨侗看了席辩一眼,后者忙低下头,杨侗对他道:“你也坐。”

    席辩道:“殿下在上,老母在前,微臣不敢坐。”

    杨侗点点头,道:“好,随你。”

    说完,自己坐回位置,宫女端来香茗递给老夫人,老夫人接过捧在手里。席辩便站在老夫人后面。

    杨侗道:“老夫人,本王决定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你意下如何?”

    席老夫人忙道:“哎呀,老身又没立下什么功劳,哪里当得了诰命夫人,殿下厚爱呐!”

    杨侗笑道:“老夫人能有这么有一个儿子,依他的功劳,老夫人这区区诰命夫人,自然绰绰有余,还望老夫人不要推辞的好。”

    席老夫人道:“好、好、好,难得殿下如此看重我儿,老身就厚着脸皮接下了。”拉着席辩的手道:“我儿,从今往后,你可要好好替殿下办事,不得有半分懈怠,可明白?”

    席辩道:“儿子自然明白,儿子一定好好替殿下办事。”

    其实,席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杨侗不会无缘无故封她为诰命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请她来内宫,为了她儿子的前程,她只有答应,只有让儿子听从越王,否则,别看杨侗现在笑容满面,若是她不答应,恐怕下一刻就会翻脸。

    席辩也不傻,杨侗现在还不是百分之百信任他,老母在杨侗手上,他怎敢不应命。

    “小愣子,将此珍珠链拿给老夫人。”

    “老夫人,本王也没什么见面礼,这珍珠链看上去似乎还不错,老夫人就收下吧!”

    席母道:“多谢殿下赏赐。”接过小愣子递来的珍珠链带在手上。

    杨侗嘴角微翘,道:“来呀,送老夫人回养心殿。”

    席母站了起来,道:“那老身就此告退。”两名太监和两名宫女进来,带着席母离开。

    席辩恋恋不舍,瞧着老母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影,才收回视线,垂着双手,静待杨侗训示。

    杨侗轻轻一叹,道:“席卿家,三天,只要三天,本王一定让你和老夫人团聚。”

    席辩不敢多言,道:“是。”

    杨侗道:“你去吧,记住,后天动手,决不能有任何差池。”

    席辩缓缓抱拳,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道:“微臣遵旨,微臣告退。”

    待席辩去后,杨侗朝侧殿招招手,小贵子立刻闪现身影,疾步过来跪倒听令。

    杨侗道:“后天,本王会召东都的重臣于御花园踏雪赏梅,到时便是本王除掉皇甫无逸的时候,有几件事你要去办,一、待诸位大臣进入内宫之后,立刻持本王诏令逮捕跋野纲,若其敢反抗,杀,城门由你接管。二、皇甫无逸之子皇甫詹这几天会闭门思过,动手之日,遣游侠杀之。三、派人监视席辩,督促他除掉宇文儒童兄弟,若他没有办法除掉宇文儒童兄弟,你派人将本王计策献给他,待宇文儒童兄弟一除,便传本王诏令,让黄桃树接管宇文儒童的兵马,内宫城门,暂交杨兴守卫。四、待到前面三条都已完成,持本王诏令,召外城步兵总管刘孝元、李俭将兵入宫,以合兵之势逼降杨虔安、李君义二人,若这二人不降,纵兵击之。以上四条,你可听明白了、记仔细了。”

    小贵子重重叩了一个响头,道:“臣听明白了、记仔细了。”

    杨侗嗯了一声,道:“最让本王担心的,便是宇文儒童、宇文温兄弟的兵马是否会哗变,也不知道席辩能否弹压住,所以杀宇文儒童、宇文温是个关键,绝对不能出乱子,否则,皇宫乱矣!”

    小贵子道:“臣一定督促席辩好好完成殿下的任务。”

    杨侗手指在殿案上敲了一会,思索片刻,道:“你告诉席辩,必须按本王的计策行事,只有这样才万无一失,现在不是考验他智慧的时候,不容有失,你即刻找到席辩,将本王计策告诉他。”

    小贵子道:“臣遵旨,臣告退。”

    杨侗本来还想在这件事上,考验考验席辩的智慧和处事能力,但是这件事实在事关重大,一个弄不好就是兵变可能,只好叫席辩按计行事了。

    后天,就是杨侗迈出重掌皇权的重要一天,诸事谋定,就看天意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