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合了张任后两家联军在梁平停驻了一日进行最后的休整。

    出梁平再往西行就将进入刘璝的实际控制区域随时都有可能遇敌。根据细作的回报川将孟达业已引军两万依托广安、垫江的险要地形安营扎寨展开防御。

    自巴东进击必须翻山越岭先经德阳再过雒城才能抵达西川的心脏——成都。这一路上最大的障碍莫过于绵延千里的大巴山脉。

    方圆数百里内只有两条道路便于大队兵马翻越大巴山除此之外最近也必须北上4oo余里从巴中的落旗山隘才能通过。

    比较要命的是这两条道路分别被两座城池所扼——始安和垫江。

    垫江为山城居高临下扼住山道不攻下城池休想前进半步;始安虽然坐落于谷地但在谷前的山岭地势高险只要引一军据守谷道再派少股兵马守两面山头绝对可以一挡十。除了这两座城池沿途还有数座关隘营寨如果敌军铁下心来死守强攻只能是一场噩梦。

    甚至连张任、严颜自己到现在也没能想出一个破敌方死守战术的办法来。

    军帐内一场至为机密的军议正在进行之中参议者仅只有我与张任、严颜三人。

    “……如此大局应可一举而定。”在插满小旗的沙盘上不断比划着我将此次平叛定蜀之战的真正战略部署计划对张任、严颜做了详细解说。

    上次与张任在襄阳商议西征事宜时我虽然向他交代了大致的计划。但却暂时隐瞒了计划里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做此安排主要是为保证计划地隐蔽性。

    谁也不敢肯定张任麾下的将官里有没有人是刘璝的内应。只要稍有所泄露整个计划就可能功亏一篑如果由计取转为强攻就实非我之所愿了。

    正因为此除黄忠、6逊、吕蒙外连我军内部都没有几人知道我的真正计划。

    不过。时至今日已经可以向张任、严颜透露了。而且。我也需要他们帮忙。

    以兵力论。张任手中那52oo来人实在算不了什么。但是张、严二人对川中知根知底影响力广又颇有人脉。这些方面的重要性甚至还要过52oo余军卒。能否与他们配合好对此次的西征至为重要。而且。战后的安抚人心以及将西川真正地收归大哥治下也需要他们的大力协助。所以对他们开诚布公些有利于减少不必要的误会并拉进双方之间的关系。

    随着我解说的深入张、严两人面上地惊讶之色变得越来越重。不时地还交头侧耳轻声商议着什么。

    “张征西你这计划虽看似绝妙。然风险性太大任并不以为可行。”停止与严颜地商议后张任很坦率地说道“地图上确实有这么一条栈道但张征西并不了解实际的情况。”

    起身很随意地跪坐在沙盘前张任指着先前我比划过的一条道路说道:“阴平栈道极为崎岖行走之难好比登天以前曾多有行人落崖丧命之事故而近年来少有人迹。而且已有多年未对栈道进行过任何修缮漫说大队兵马就算是几个人也未必能够通过。”

    “张征西文越说得不错!”严颜也起身凑到沙盘跟前指着其中一点恳切地说道“就算能够通过栈道叛军若是扼守住江油则我方奇兵便将落得进退两难。

    届时叛军若前后施以夹击恐怕奇兵最终覆没之险。”

    “除江油外绵竹关白马关都是易守难攻地险要之地。”张任又补充说道。

    “呵呵……”我点了点头呵呵笑道“连文越和孟道(严颜)都这样看骗过刘璝之流自然是更不在话下了!”

    “啊~~?”张、严二人诧异地看向我有些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严颜斟酌着说道:“张征西此言何意?”

    “备周则意殆常见则不疑。越是险要越是以为万无一失就越容易疏忽大意奇兵也就越容易成功。”我回望了张任、严颜一眼指着沙盘说道“阴平栈道之险我早有耳闻。若是一般兵马想翻越阴平确实难比登天。”

    在张任、严颜疑惑的目光中我话锋一转:“不过我军中却有两支劲旅最擅攀山越岩、泅水穿林。”

    张任突然眼中一亮失声说道;“莫非是那支无前飞军?”

    “不错正是无当、无前两部飞军!”我并没有向张、严二人隐瞒“无当飞军皆为山越族人无前飞军皆为五溪蛮人。这两族人世居山林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征募成军后攀越山林更是两部飞军日常操练项目。”

    “张征西这两部飞军有几成把握能越过阴平栈道?”张任急切地询问道。

    “不出意外应有七成把握!”我相当肯定地说道。

    “既有七成把握有何不可行?”张任一拳击打在地面上慨然说道。

    张任用兵向来不缺乏冒险精神这从他被八倍之敌围困在汉平时却依然敢于派兵奇袭便能够看出来。

    “不过若是被叛军所察纵然能越过阴平栈道也是无济于事!”严颜虽然也面露喜色但仍旧持重地提醒道。

    “这就需要我等将戏做全做好……”我微微一笑说道。

    “请张征西明言……”张任诚恳地请教道。

    相携回到自己军中。张任挥退亲随语气略显复杂地对严颜说道:“孟道兄你如何看张飞?”

    “本作品独家文字版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耳闻不如眼见……”沉默了片刻后严颜才叹气说道。”此人治军用兵都可称天下罕有。观其军伍阵容便可知张飞治军练兵之术我自叹不及多矣。难怪荆州军近年纵横南北所向披靡。其用兵更是可称诡变无方。如果不是今日听他道明。恐怕你我如何不会想到他居然想奇渡阴平饶剑门关直袭成都。”

    顿了顿。严颜继续说道:“更难得地是。他并非一味犯险所施计策环环相扣令人无法生疑。见微知著!难怪张飞能以威名震动华夏连曹操也避之如虎。”

    张任缓缓点头。沉吟了小半晌突然说道:“孟道兄你说以你我二人。若有足够军力再以有心算无备有几成把握能击败张飞?”

    严颜诧异地看向这个亦徒亦友的蜀中名将愕然说道:“文越何出此言?”

    “刘备不会平白为我等征剿叛逆他此次派出张飞和这近十万大军入川十之**也有乘机掌控我西川的用意。”张任神色复杂地说道“他日一旦将刘璝、张松群贼击灭。我西川七郡何去何从?当真要拱手让予刘备?

    若不相让则我川军与张飞必有一战。

    常言先制人。后者制于人。以张飞军力之盛若想胜之只有乘其不备施以突袭。”

    “文越你当真想让西川数十万子民永无宁日么?”严颜的表情逐渐由震惊转为沉肃摇了摇皓白的苍轻叹说道“如果与张飞一战后果如何你想过没有?

    我只想问你四个问题……”

    张任默然不语静静聆听着严颜的话。

    “其一我等手中仅只5ooo兵力精锐不及荆州军如何能突袭张飞得手?其二以张飞用兵之能当真会那般容易被突袭?其三世人皆知张飞乃是奉旨助我等讨伐叛逆。就算能突袭得手世人将如何看待我等?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徒?朝之逆臣?届时川中士民又会有几人感激我等?其四刘备拥荆、扬、徐、凉、交五州之地人丁以百万计军卒以十万计一旦反目我等以何抗其数十万虎狼之师?”

    张任张了张口想回答其中地部分问题但沉吟了许久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文越你我都去过荆州。荆州之富庶百姓之安宁倍于我西川。或许由刘大将军执掌西川也并不是件坏事!”严颜年过花甲对许多事情地思考更加理性沉稳。他知道张任一贯保守排外想一下转变过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张任一向坚毅的目光变得有些茫然沉默不语。许久后才怅然地叹了口气。

    七月初四联军三万七千人进抵始安之东3o里。

    早早闻听我军西来的消息孟达亲自引军万余人迎击。不出所料他果然是屯重兵安营于谷道分偏师各千余人于两侧山岭扎寨形成一道立体的防御工事。

    扎营后我立即引张任、严颜等人往敌军营寨前勘察地形军情。

    在一群将官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一个身披绿袍、盔明甲亮的将军策马出现谷道口扬鞭眺望着我与张任一行。

    “孟达!”一见这人张任立即如暴怒的雄狮策马上前几步绰枪遥指厉吼出声。

    “张督别来无恙乎?”两边岭上地守军都已强弓上弦檑石待孟达也不虞张任会突然难呵呵大笑道。

    “你这弑主叛逆的狗贼还敢来见我?”张任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张任我敬你才称你一声张督却不想你如疯狗吠人。”孟达勃然作色道“分明是勾结刘备谋害州君(刘璋)意欲篡夺权柄。蜀中之人谁不知你叛逆之名。

    下马受降还能芶全你的性命否则必然身两处。”

    眼见张任怒火中烧就准备冲过去我策马上前将他拦住。

    “孟达可认得燕人张飞?”我挺矛平指前方大声喝喊道“我奉天子命提大军十万入川讨伐叛逆刘璝。你若识时务引军归降可免你附贼之责。”

    “哈哈哈……”孟达放声狂笑“张飞人或惧你我却视你为小儿。这治安县这华蓥山就是你虚名告破之地。”

    “狂妄贼子!”我须皆张“气冲牛斗”地怒喝道“天下英雄闻我之名无不惊惧。你这贼子居然敢如此小觑于我?

    三日之内我必要将你这狗贼斩杀。”

    说罢我“怒气冲冲”地领人折返回营。

    山谷道口孟达望着远方消失地人影冷笑了一声:“莽撞匹夫也敢称名将?”

    一旁有部将谨慎地提醒道:“张飞声威极盛未必都是虚名。适才或许是在施轻敌之计……”

    “哼~~!”孟达不屑地说道“什么轻敌之计最多是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吧。这方圆数十里内皆有我安排的细作他想从其他山中小路攀越只能是自取败亡。”

    “不败的鬼话就由孟某来打破……”再冲东面凝望了一眼孟达拨马转身朝谷道内驰去。

    战局的进展似乎证明了孟达的远见卓识——荆州军果然是明里攻打谷道暗中派遣偏师寻找小路翻越准备绕行到背后施以夹击。但在孟达的精心安排下荆州军的偏师连遭伏击损失数百人之众。

    暗渡陈仓地计策失败后恼羞成怒的荆州军开始动真正的猛攻。但占据地势之利的川军轻易地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坚守十日后孟达得意地遣使向成都告捷直称张飞业已被阻遏不足为虑。

    与此同时吴懿、杨怀也分别传书成都称防守虽然艰难但皆成功地阻挡住了吕蒙和黄忠的大军。

    刘璝闻讯狂喜以为战事无忧大宴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