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天找到南宫心菲几人后,首先听到的就是南宫靖中毒而死的噩耗,继而丁思告诉他地卫军二部一师副都监蒙寅向他求援的话,既悲痛又震惊。

    在南宫世家期间,南宫靖就像他的亲爷爷一样,仁慈和善,丝毫没有老家主高高在的架子。对李笑天可谓关怀备至,从衣食到习武,十足一个可亲可敬的长辈。

    这样一个在江湖有着赫赫侠名的武林老人,竟然在少林俗家弟子宫羽的酒宴中毒而亡,怎不让李笑天痛心。

    而宋夏战事暂以大宋惨胜后,西夏大将巴桑克竟欲他日再挥大军侵宋,若真如此,夏宋之间将爆发大宋建立以来最大的两国战争,双方都可能投入数十万大军,那样规模的战争造成的后果可想而知。

    成千万的百姓必将陷入战火之中,尸骨遍野,饿殍满目,国家更加动荡,本就摇摇欲坠的大宋还能维持多久?若外族国家趁火打劫,大宋或许将在世除名。

    李笑天自幼熟读四五经,诸家典籍,内里一直有着一颗炽热的拳拳报国之心。虽然他在人前没有明显表示过,但他曾数度对大宋的局势表示忧虑。

    以前他的见识有限,江湖阅历也少,自然没有宣泄爱国的机会,现在就不同了,地卫军的副都监竟主动找他,他如何能不重视。为南宫靖的死沉痛震惊之际,他已开始思索。

    若能够想到什么法子阻止这场旷世战争的爆发,那最好不过;若战争如期爆发,如何能够在保证宋军胜利的同时,而又能把对百姓的影响降到最低程度,可不是一件非常难以做到的事情。

    李笑天怀里的南宫心菲突然停住哭声,缓缓抬起头来,向李笑天道:“哥哥,爷爷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那样疼爱菲儿了,你说菲儿怎么办?”

    南宫的眼睛哭的通红,脸全是疲惫之色,只看得李笑天心疼,再次抱紧南宫心菲,怜惜道:“菲妹,你这是说什么话。爷爷虽然走了,但还有小兄与你兄长父母呢,怎会没人疼你!你放心,哥哥以后会加倍疼爱你的!”

    李笑天没有考虑南宫心菲说的话有些傻,就话答话,充满深情的话使南宫心菲觉得胸口轻松许多,一双楚楚可怜的妙目盯着李笑天不放,好像看到海枯石烂也不厌烦。

    “哥哥,你永远是菲儿的好哥哥,是菲儿的好……相公!”

    南宫心菲说到“相公”两个字时,俏脸瞬间通红一片,这两个字好像蚊子叫似的,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来。

    声音虽轻,但李笑天与柳怜卿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李笑天一惊一喜,柳怜卿则是神色怪怪的,银牙一咬,猛然把香唇贴近李笑天的耳朵。

    “李大哥,卿儿的心你早就知道了。今日菲姐姐叫你相公,卿儿也不愿落后,以后你就是卿儿一生唯一的好相公了!卿儿这辈子非你不嫁!”

    听到柳怜卿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李笑天浑然一惊,慌忙看了南宫心菲一眼,见她仍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下稍定,显然柳怜卿的话南宫心菲没有听到。也是他太吃惊了,比蚊子的叫声还小的声音,神智有些恍惚的南宫心菲怎会听到。

    李笑天向柳怜卿传音:“怜卿,你说什么?这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你是堂堂一教圣女,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轻易向一个不了解的男子示爱呢?”

    柳怜卿抱紧李笑天的后背,不依道:“李大哥,你若再教人家‘怜卿’,人家就不理你了。以后你就教人家‘卿儿’好吗?这个称呼以后除了爹爹与卢爷爷外,就只有李大哥能叫!”

    话锋一转,脸色略显不悦道:“李大哥,菲姐姐能说爱你,她能叫你相公,卿儿就怎么不能叫?”

    “怜卿,你”李笑天继续传音,见柳怜卿脸色微变,忙改口道,“卿儿,你菲姐姐与你不同,她与笑天早在三年多前就认识了,我们已经在一起好长时间了,而且她的尊长也都默许了,而你……”

    柳怜卿突然打断他的话,道:“别说了,就当卿儿没有说过好了。咱们还是抓紧审问这个偷听咱们谈话的人,怎么也要从他的嘴里抠点东西出来。”

    语声平缓,看不出有什么失望,好像李笑天把她与南宫心菲比较起来,她就欣然接受了既成事实似的。

    李笑天一听柳怜卿这样说,心里陡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矛盾极了,他虽然嘴不愿接受柳怜卿,但心里却显然非常喜欢她。若非如此,他怎会突然感到失落呢,他的心底倒是非常愿意接受这个既刁蛮又可爱的小魔女然而,刚才的话他已出口,而柳怜卿又好像欣然接受了他的拒绝,再想反悔已经拉不下脸面了,何况感情的事,根本不能说拿来就拿来。

    李笑天顿时后悔极了,他知道南宫心菲不会在乎他身边多一个爱他的女人。李笑天片刻间有些神智游离,而柳怜卿在表面的不在乎下,下了一个一个女人一辈子仅有一次的决心,片刻间已想出一个计划,只要那个计划如期进行,她敢保证李笑天这辈子不会抛开她。

    身子互相紧贴着的三人各有所思,若让外人看来,这分明是十分相爱的三个男女,但谁又能想到他们其中有两人却在经受着感情的重压呢?

    轰得一声,屋面竟然塌下一大块来,李笑天大惊,随即道:“卫大哥,有人要抢这个人,快移开他!”

    说话的同时,身子一动,正欲抢向被制住的那人,陡觉身子难以移动,才醒悟他还被柳怜卿紧紧抱着,怀里还搂着南宫心菲。

    说时快那时快,尽管李笑天发觉的很早,但他的身子不好动,等他从二女之间挪出身来,一道人影随着屋顶的塌陷之物已完成一个一一下的动作。

    来人趁着李笑天心有所思之际潜屋顶,又瞧准卫小影的大意处,把握住绝佳的时机,一举完成劫走偷听之人的行动。

    来人的身法显然非常高明,内功修为也应相当深厚。来人要把屋中四人的一举一动时刻掌握住,就要在屋顶事先弄破一个小洞。而直到来人弄塌屋顶后,李笑天几人才发觉,这就证明了李笑天对来人基本情况的推测是正确的。

    追踪来人无果,打发了被惊醒的人,赔了客栈掌柜一些钱后,回到屋里,李笑天把心里的推测向阴沉着脸的卫小影说一遍,后者显得非常沮丧,恼恨道:“本盗自诩轻功足以傲视江湖,今日却连翻栽了跟头,若传入江湖,本盗的脸面还哪儿放呢!”

    目光一垂,羞愧道:“笑天,真对不起,你好不容易制住那人,却在本盗的眼皮地下被人劫走了,我真没用!”

    李笑天连忙道:“卫大哥,你这说那里话。笑天不也是在这屋里吗?来人武功很高,又趁咱们不注意,才劫人得逞!”

    顿了一顿,语气平静地道:“来人必有接应的人,否则他不可能逃的这么快。哼,他以为这样就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笑天却发现了他的最大马脚!”

    卫小影、南宫心菲、柳怜卿以及秀儿都一下子振奋起来,卫小影道:“真的?笑天,来人身法快的只能看见人影,你如何发现他的破绽呢?难道你以前见过那人?”

    李笑天自信地点头道:“笑天虽然没有看清来人的脸面,但那人施展的身法却见过,根据那人的身材,笑天敢肯定他就是三年前见过的那人!”

    三人同声问道:“是谁?”

    李笑天好像明白了什么,道:“‘苗疆四君’中的老二!看来金陵王并没有放过我们,三年来,南宫世家周围,应该少不了金陵王府的高手乔装的人在一旁窥视,咱们南宫世家的举动或许从没被金陵王放过!”

    南宫心菲赞同李笑天的推测,俏生生道:“哥哥,二君劫走偷听咱们谈话的人有何用呢?”

    卫小影与柳怜卿也有同样的疑问,李笑天沉思片刻,道:“若笑天所料不差,咱们想错了,偷听你们谈话的人其实就是金陵王府中人!”

    卫小影吃惊地道:“他是金陵王府中人?若如此,难道他是‘银令高手’中的一人?”

    秀儿见卫小影如此吃惊,抛了个满含情意的眼神,道:“哪来的‘银令高手’,你莫要胡说欺骗我们?”

    李笑天一怔,秀儿难道看卫小影了。正在这时,耳中听到柳怜卿的传音:“李大哥,那日‘金笛音魔’赫连长天吹那古怪笛音时,迷了心智的卫小影把秀儿的身子给……反正秀儿身你们男人不该摸的地方被卫小影给摸了!秀儿假戏真做,与卫小影好了。”

    李笑天恍然大悟,心下为二人祝福,道:“卫大哥,何谓‘银令高手’呢?”

    见众人翘首待听的样子,“飞盗”卫小影仿佛突然间找到了自信,道:“这个吗?‘银令高手’就是金陵王秘密训练的一批高手。”

    柳怜卿低啐一声,道:“不就是秘密训练一些高手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圣教秘密训练的高手不计其数,每年都有新弟子出道!”

    卫小影仿佛想道什么,神色一凛,低声道:“柳大小姐,你或许不信,我敢说贵教月宗宗主徐佩江调教的‘九刃士’也比不‘银令高手’。”

    李笑天与柳怜卿大吃一惊,他们都知道“九刃士”的厉害之处,他们九人所布的“月影刃阵”威力极是惊人,每人的体格都是罕见的健壮,武功修为都在三十年以,施展“月影小刃”的手法娴熟无比。而卫小影竟说金陵王府秘训的“银令高手”比“九刃士”还要厉害,这个消息可谓十分有重量。

    李笑天惊问道:“卫兄,‘银令高手’究竟是些什么人?”

    卫小影难得见到李笑天对一件事情如此惊讶的情形,有些得意地道:“‘银令高手’就是以银色令牌作为兵器的一组高手,这组高手都是三旬以的男子,每个人既精明又阴狠,心比铁坚,只知执行金陵王的命令,其他人包括世子赵世成在内无权指挥他们!”

    秀儿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你到底说不说‘银令高手’有什么惊人之处?说了半天不着边际的话,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比圣教的‘九刃士’厉害在哪里!”

    卫小影一缩头,偷偷向李笑天看去,正瞧到李笑天一脸暧昧地向他看来,脸色一红,忙转过目光,迟疑道:

    “这,其实事有凑巧,这些都是本盗一次潜入金陵王府时偶然听到的,本盗亲眼看到一个自称‘银令高手’的人拷问一人的情形。那人只不过在言语冒犯了金陵王府,却被那个‘银令高手’严刑拷问,施刑残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由于那人始终不承认自己有错,整个人竟被那个‘银令高手’割成一块一块的,看到一地的肉块碎骨,本盗恶心的一个月吃不好饭!”

    柳怜卿鼻子微哼,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在圣教里,我早就见过一个人被活活剁成肉酱呢。不过,那个剁人的人不多久就被教母处死了。”

    说话不带一丝害怕的模样,催促道:“原来是你偷看到的,别罗嗦了,快点说,那个‘银令高手’组还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到底不愧从小生在魔教中的魔女,连剁人的情形也见过,而且说起话来,就当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一样,丝毫不见那剁人的场面给她留下什么可怕的回忆。

    李笑天惟恐卫小影生气,道:“卫兄,你别怪怜卿无礼,她实是好奇心太重,性情又直,‘银令高手’组中的人人心似铁,狠毒残忍,已够咱们吃惊了。唉,真没想到堂堂金陵王竟会豢养那样的人!”

    卫小影非常感激李笑天的解围,犹犹豫豫道:“本盗还听到了几句话,应该是针对那些‘银令高手’说的。”

    见众人一副急切的模样,他吞吞吐吐道:“本盗模模糊糊地听到几句,好像听他们说,那些人都在一个叫‘剑王谷’的地方秘密训练过,那些人以银色令牌作剑使,还有好像会什么‘天剑七式’。”

    李笑天与南宫心菲互看一眼,两人对这个消息非常震惊,而且同时想到三年前小庙前的一场血战。

    柳怜卿突然惊啊一声,李笑天忙看向她,惊问道:“怜卿,你难道也知道‘天剑七式’?”

    柳怜卿一脸骇然,摇头道:“不是,怜卿没有听过‘天剑七式’,但却听说过‘剑王谷’!”

    卫小影急急问道:“柳大小姐,你竟然知道‘剑王谷’,本盗闯荡大江南北十几年,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柳怜卿一脸怀旧的样子,双目看向露了一个窟窿的屋顶。满天的繁星不断闪烁,一颗颗好像都记忆着无数的人间传说。

    没有月亮,显得夜空更加深邃,黑漆漆的苍穹点缀着无规则分布的星星,一切那么静谧、隽永,但柳怜卿的记忆阀门却被“剑王谷”三个字打开,盯着闪闪的星光,回忆着十年前的一次经历。

    那是十年前的一个秋天,本是黄叶连天、秋色萧索的时候,柳玉侯带着七岁的柳怜卿来到一个山清水秀花草繁茂的谷里。在那个时候的北方,根本不可能见到这样春天才有的东西,但在那个神秘幽深的谷地却见到了。

    那个山谷应该非常隐秘,因为柳怜卿进去前,柳玉侯叫她闭眼睛,以非常严厉的语气命她在睁开眼睛之前什么都不要问。

    进入谷里,入目处首先看到就是一个高约十余丈,石碑矗立在山谷口,面被人用剑刻了三个硕大无比的大字。

    那是“剑王谷”三个字,最高的“剑字离地面足有**丈距离,三个字的字迹宽度吓人,有三尺来宽,直到现在柳怜卿再也未见过这么宽的剑刻字。

    那要怎样的功力才能写出那么宽那么有力的大字,字迹走势潇洒飘逸,如走游龙,劲力用的恰到好处。那三个字给人的感觉不仅遒劲从容,更让人觉得它们活灵活现,仿佛在舞剑一般。

    可惜那时柳怜卿尚小,已记不得三个字的具体样子。而柳玉侯走到石碑面前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根本就没有向三个字看一眼。回教后,她曾问过柳玉侯,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父亲,竟然闭口不发一言。

    她隐隐约约记得接待他们是两个剑童,而召见他们则是一位看不出年纪的老人。老者的一目已瞽,另一目好像也不太好。不过当他见到他们时,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认出柳玉侯。

    事后,柳玉侯告诉她,那老者是剑王谷的一代剑王,眼睛是自己练一招剑法时,运气出了差错,冲眼睛才致使眇目。

    柳玉侯带着她只在剑王谷呆了三个时辰,而后又闭着眼睛出了谷地。这期间老人并没有和他们说几句话,好像特别惜字如金。他只传了一招剑法给柳玉侯后,就一个人闭目在旁养息。

    剑王谷虽然屋宇连片,鳞次栉比,既有低矮的竹舍,也有高达数十丈高的楼房,但柳怜卿父子活动的范围仅仅在一处谷地。

    但即使是那处谷地也宽阔纵深,草木花圃与房屋搭配的错落有致,每每无路处偏偏柳暗花明,山水相间,花树房舍布局考究,端的精巧绝伦。

    三个时辰中,他们仅见到四五个人,其中一个据说是老人的大弟子。那个大弟子那时约五十多岁,只和他们随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就在他们离开的那刻,他们远远听到一连串的金铁交击之声,而后就看到近百丈远的地方冒出许多亮光,再片刻他们看到了足够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一幕。

    一道足有七八尺长的剑罡腾空而起,接着响起一阵金铁断裂之声,同时听到一人哈哈大笑一声:“大师兄果然了得,‘傲天剑式’的第七式‘剑息平川’使得如此厉害,估计有师父的八成了。哈哈,若大师兄再进一步,第八式‘剑驭长缨’也当指日可会,那时整个江湖除了师父外,谁还是大师兄的对手!哈哈,那时咱们的剑王谷就可以重出江湖了!”

    闭着眼睛出了剑王谷后,柳怜卿恍如做了一场梦,回教的路,柳玉侯几乎把柳怜卿晾到一边,因为他一直沉迷于谷中老人交给他的一式剑法。

    回到教中,柳怜卿很快忘了那个所谓的剑王谷,因为它几乎没给她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毕竟那时她才七岁,即使那道近丈长的剑罡骇人之极,但对尚不了解什么是高深武功的柳怜卿来说,那时的她自然不会吃惊。

    只是在她十五岁的一天,她突然看到父亲柳玉侯练剑时竟然也能发出剑罡,她才又记起剑王谷中的经历。虽然柳玉侯的剑罡只有四尺多长,但在整个教中,论剑法威力已可进入前三甲。

    也正是这天,魔教总坛后山的秘地中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说魔教硕果仅存的长老卢定宽要见柳怜卿。柳怜卿自是非常欢喜,因为她自小就经常进入后山陪着卢定宽,卢定宽也非常喜欢她这个刁蛮任性的小魔女。

    自从知道武功无止境后,柳怜卿不放过任何一次见卢定宽的机会,那次她劈头就问卢定宽关于“剑王”与“剑王谷”的事。

    卢定宽并没有隐瞒她什么,告诉她柳玉侯去剑王谷学那一式剑式是他所派。代剑王即妙目老者与卢定宽交情不浅,卢定宽曾救过代剑王,后者为了报答前者,就答应传给卢定宽的弟子一招剑法。

    卢定宽也答应了他的请求,但此事一拖就是二十年,代剑王已感知自身大限在即,早年练功出岔而导致气血淤积,已成沉疴。

    虽然他功力通天,但早年的病根太深,他只能每隔半个月用深厚的真气滋养一下头部与面部,二十多年过去了,代剑王终于快要油苦灯灭了。

    自知大限将至,他还不忘一个人情未还。卢定宽知道代剑王的脾气,就派魔教星宗宗主柳玉侯秘密去赴约。

    卢定宽告诉柳怜卿,剑王谷的人都是数百年前“剑尊”浪飞白的后辈。当年,自从浪飞白与昆仑派开山祖师摩天比剑且成为莫逆之交后,就逐渐退出江湖,不问师门之事。

    可是浪飞白的唯一弟子聂龙正直不惑之年,剑法虽不及其实,但也相距不远。因而自其师退出江湖后,他就成为中原剑道的领袖人物。没出几年,他就闯出“剑王”的名号。

    剑王是个胸有抱负之辈,为了领袖中原剑道,使“剑王”称号一直延续下去,他找到一个绝佳的山谷。以“剑王谷”为名,成立了已以“剑王”为谷主的门派。

    与此同时,“刀霸”杜凡成立了以“刀霸”为峰主的“刀霸峰”,历代刀霸峰的峰主必须以刀霸为名号。

    也许是“剑与刀自古就争相为兵器之王”的缘故,几乎同时出现江湖的“剑王谷”与“刀霸峰”竟为了争夺中原武林领袖的资格而明争暗斗起来。

    愈演愈烈,最后两方达成一项约定,每隔三十年两派各推出一人代表师门比武,输方要约定隐退江湖二十年,等下次比武后再较量。

    一开始,每次比武,“剑王谷”都是险胜,“刀霸峰”一直被压制着,隐退江湖一百多年,可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一次两派比武改变了这种形势,反了过来,“刀霸峰”竟以一招奇诡绝妙、威力恐怖的刀法胜了“剑王谷”。

    结果自然是“剑王谷”退隐起来,直到现在“剑王谷”再也没有胜过“刀霸门”,只好一直隐退在“剑王谷”里。由于“剑王谷”后来行事比较低调,与“刀霸峰”的比武都在秘密进行,因而江湖人逐渐淡忘了这个门派,到现在已没有多少人还提起这个门派。

    “刀霸峰”在关外,自从唐后数十年大乱以来,天下格局频繁变动,至大宋建立,刀霸峰已处在外族的势力范围之内,中原武林遂也很少提起它。尽管现在刀霸峰在北辽与完颜部具有崇高的地位,然而在中原的影响却小了很多,甚至比不一个中等的帮派。

    限于约定,“剑王谷”弟子只能困于“剑王谷”中,而不能公开在江湖现身。卢定宽在四十年前曾放过误陷入魔教机关中的“剑王谷”代剑王,也因而两人有了一段交情。

    “剑王谷”的招牌武学是“傲天剑式”,它是数百年来正邪两道公认的剑道至高王道武学。江湖传闻,‘傲天剑式’,剑分八式,剑剑傲天。傲剑一出,谁与争锋?

    江湖没有几种武功有这等气吞山河的威名,而能够一直扬威江湖数百年,一直雄踞剑道领袖的地位的剑法,除了剑王谷的“傲天剑式”,还有哪种武功可比?

    数百年来,剑王谷的历代剑王始终成为练剑之人推崇的人物,即使百多年来剑王谷淡出人们的记忆,在一些使剑高手的眼中,仍以昔日剑王的成就为他们的颠峰目标。

    柳怜卿默默地诉说着剑王谷的故事,眼中却都是对“剑王”这种人物的崇拜,仿佛历代剑王的武学境界在她的心中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度。

    然而她的语气又十分淡然,让人听着感觉到“剑王”距离他们很远,仿佛在追慕着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似的,“剑王谷”就像是个虚无飘渺的所在。

    李笑天几人静静的听着,随着柳怜卿语气的变化,他们也似乎是在倾听一个传说,一个离他们还很远的传说。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傲天剑式”在金陵王府出现,“银令高手”所学的“天剑七式”分明就是“傲天剑式”的前七式,金陵王府与传说中的“剑王谷”竟然有联系,这是何等骇人的形势。

    若金陵王与剑王联手,天下还有哪个势力可以抗衡?若金陵王趁天下局势动荡之际有异心,大宋的主人能否坐稳龙椅?

    李笑天几人的内心非常沉重,为大宋未来忧心。李笑天还有一个非常纳闷的地方,既然金陵王府的实力如此强大,它为何三年来始终没有向南宫世家下手呢?难道它还有什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