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尔德一直在问自己,他到底要干什么?首先他必须要承认,自己对塑造人类灯塔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再者这也不需要塑造。完全可以通过洗脑包装出来。证据就是合众国的发展史。

    而且从出身来讲,他属于合众国的既得利益者,还不是一般的既得利益者。他的家庭在三十年前,在整个南方蓄奴州都是响当当的存在。祖母的家庭更是有着脚踏大西洋两岸的赫赫威名,除非他疯了,才会背叛自己的阶级。

    能够背叛自己阶级的人他心里佩服,但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谢菲尔德就是一个俗人,其实连未曾蒙面的祖父,谢菲尔德心中也并不认为这个前辈,就是一定是对合众国有敌意,只不过涉及到了一个很基本的问题,合众国到底谁说的算。

    换句话说谁才是真正应该站在金字塔顶层,看着芸芸众生忙碌的人。工业资本家认为是他们,种植园主认为应该是我们,就是这么简单的分歧。

    “你们和杨基佬接触过没有,他们对我家,到底是什么看法?”临近毕业,确定目标已经成了谢菲尔德不得不正视的问题,但他还有些模糊,不得不听听别人的意见。

    “倒是接触过几个,他们说谢菲尔德家是南方的杜邦,甚至比杜邦更加无孔不入,就像是一条八爪鱼,把触手伸向能看到的一切。”卡特一边说还一边笑呵呵的比划八爪鱼的模样,直到谢菲尔德直勾勾的看着他,才干笑着停止。

    “你笑什么?想起高兴的事情了?”谢菲尔德冷淡的开着玩笑问道。

    “八爪鱼?”直到对方停止,谢菲尔德才丝毫不为冷场所困扰,忽然雅然一笑自顾自的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比喻,不过我家似乎在农牧和工业都有建树,比杜邦家涉猎的要广大一些。”

    要是想,到时候你们可以去听听。”谢菲尔德已经站起来,似乎因为长途跋涉身体有些疲惫,虽说是走一个过场,可至少要大面过得去。

    “威廉你毕业不是顺理成章的么,东方历史系似乎只有你一个学生。你随便说点什么,谁还敢阻拦不成?”

    “我的论文和历史无关!”走到门口的谢菲尔德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那只是我的个人爱好,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学科,完全是因为清闲。”

    房门缓缓关闭,其他人重新恢复了轻松之色,不过却有默契的对刚刚谢菲尔德的事情只字不提,就好像这个人没来过一样。

    “你们猜猜他会写什么?社会福利?还是公民义务?还是他们家的老本行?经济论述!”

    “这谁能猜的明白?他这个人让人看不透,没准是写了一篇关于环境的文章,这谁猜得准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几句话就驱散了刚刚的尴尬气氛。随着谢菲尔德的离开,他们身上的压迫感似乎也神奇一般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