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大哥和大嫂被抓住了。”

    楚翦此言一出,楚念立刻惊住,忙问道,“是何人敢在豫王府抓人?父王,这上面可有写他们有何要求?”

    楚翦将纸条揉成一团握紧在手中,对着楚念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在府中待着,哪里也不许去。你现在的职责就是保护你的母妃还有你的两个妻子。念儿,你听明白了吗?”

    楚念点点头,随后又问道,“可是大哥大嫂那里呢?”

    楚翦道,“此事你不用管,本王自会处理。”

    说罢,楚翦回了自己的书房,再出来时,已经拿上了自己的佩剑。

    “父王,儿臣随你一同去。”楚念终是不放心楚翦,立刻跟了上去。

    楚翦面露严肃的看着楚念,严词道,“念儿,你现在必须听本王的话,好好留守在王府。一旦你离开,若是有人再进王府对他们不利呢?抓你大哥大嫂的人定然非同寻常,他们能入王府犹如入无人之境。你现在不能掉以轻心。倘若我有什么不测,这豫王府还要靠你们了。”

    楚念一听,全身一怔,刚要说什么,就被楚翦拦住,“你是我楚家的好男儿,做事不必扭扭捏捏。你应当自发的承担起保护豫王府上下的责任来。你大哥那里就交给我了,我定然将他们安全的带回来。”

    楚念不再多说什么,虽然还是担心楚翦楚煜的安危,但也知道楚翦说的话有道理。他是楚家的人,应该担起这个责任。

    “父王放心,王府一切有孩儿。”

    楚翦点点头,一只手拍在了楚念的肩膀上,道,“你与煜儿都是本王骄傲的儿子。”

    楚翦说完,收回手,手执长剑,快步出了豫王府。

    一出了豫王府,楚翦的脸上便显出些忧心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豫王府,轻轻叹息一声,命人牵了马,策马而去。

    其实那纸条上不仅告诉了他楚煜和姜娡被抓走,也告诉了他被抓的地址。但上面注明,一定要他单枪匹马过去,否则,就只能见到楚煜和姜娡的尸体。楚翦心知事态严重,那些人能将楚煜和姜娡抓走,爷不提求财的念想,只让他一人过去,看样子只会是私人恩怨。此去必然凶险,楚翦又怎么能让楚念再跟着一同陷入险境呢。

    将近骑了半个时辰的马,楚翦终于来到了纸条上所说的地方。一处僻静的院子。楚翦推门进去,便看到了院子两侧栽种的植物。他的眉头立刻紧锁,这些他如何不认得?莫非此事与……

    不会的,不会的。楚翦暗自否定自己。那些人早在他们攻进皇城之时,全都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有人还会卷土重来的。

    屋内走出来一个人,将楚翦的神思打断。楚翦朝那人看过去,那人黑衣蒙面,只留两只眼睛再外面,站在那里,对着楚翦道,“豫王爷,你还算守信用,没有让你那二公子跟着一起来。”

    楚翦皱眉,随即道,“本王已经来了,世子和世子妃呢?”

    那人道,“王爷稍安勿躁,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对你说。不过既然是谈事,就不该带什么兵器。还请豫王爷将手中的剑交出来吧。”

    黑衣蒙面人说着,有另一个蒙面人走了出来,到了楚翦跟前,伸出了手。此时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楚翦也只得将长剑交了出来。随即他道,“既然是要谈事,本王愿意与你们谈。只不过本王必须现在看到我的儿子和儿媳,否则若他们已经死了,那本王与你们还有什么可谈的?”

    “哈哈,豫王爷果然机智。不过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自然也会让你先看一看的。豫王爷不如里边请。”

    楚翦也不胆怯,这些年来,什么样的大阵仗他没见过,又岂会怕了眼前这些人。

    楚翦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屋内的摆设极其简单,可他却在堂前看到了一幅画。那是一副名贵的山水画,是前朝一位著名的画家所作。他们当年攻进皇城的时候,的确虏获了大量的奇珍异宝。但听闻有这么一幅画藏在宫中,他们并未寻到。后来一把火烧了皇城,他们以为那画也已经化为灰烬了。如今出现在这里,又让楚翦的心陡然一惊。莫非此事真的与前朝有关?

    原本姜彻遇刺一事,楚翦就有所怀疑。可是他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自然不敢和姜彻信口开河,以至于弄得人心惶惶。可现在看来,此事便是八九不离十了。那些前朝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了帝都了。

    “豫王爷请坐。”那人坐在了招呼楚翦坐下,自己则是坐在了他的身侧,随即有人还给他奉上了茶。

    “你们不必忙碌,还是将我的儿子和儿媳带出来让本王看看吧。”

    那人便拍了拍手,就看跟前的一道屏风被撤去,楚翦就看到楚煜和姜娡双双被捆住在一张床上。两人都闭着眼睛,像是昏迷了过去。

    楚翦心中一惊,可面上还是保持淡定。他知道,此时不能慌,慌了就寻不到办法救他们了。

    蒙面人道,“王爷不必担心,他们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了。若非这样,我们又怎么能轻易的将他们带出豫王府呢?”

    楚翦料想他们没有骗他。如果此时楚煜和姜娡有事了,那他们就没有和他谈判的筹码了。楚翦收回视线,看着蒙面人道,“说吧,你们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那人哈哈一笑,道,“王爷果然爽快。不过我们不想从王爷这里得到什么,而只是和王爷商量一件事。”

    “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就直说吧。”楚翦直接道。

    “好。”那人站起来,走了几步道,“豫王爷是开国攻城,当年和先帝打下了这江山,可谓是功勋卓著。可如今这皇上却猜忌王爷,还将王爷两次打入天牢。不仅如此,也让卫老将军寒了心,直接辞官归隐。这样的皇帝,王爷还要忠吗?”

    楚翦隐约察觉到了此人的用意,但他不动声色,只是道,“那你觉得本王应该如何?”

    那人转过身来,看着楚翦道,“这就是我们找王爷来的目的,想与王爷一同合作,共谋大业。”

    “哦?什么大业?”

    “就是想让王爷可以重整当年的雄风,反了这皇上。”

    楚翦惊道,“你要让本王谋反?你们既然知道本王是开国功臣,就知道本王会终于晋国,又怎么会轻言谋反?本王倒是好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人道,“这皇帝昏庸无能,百姓早就怨声载道。我们不过是为名请命,想立一个更贤明的皇帝。问天下,还有谁比豫王爷更适合这个位置?”

    “好一个为名请命。”楚翦直接站了起来,道,“你们既然与本王没有什么谈的诚意,那本王也不想与你们谈下去。你就直说需要本王做什么你们才能放了我的儿子和儿媳。”

    那人不解道,“王爷这是何意?我们可是盛意拳拳啊!”

    楚翦冷哼一声,道,“好一个盛意拳拳。你们连真面目都不愿示人,何来的诚意?更何况派一个小罗罗来和本王谈,你们这是觉得本王当不起这个身份吗?”

    那人道,“你如何断定我只是个小罗罗?”

    楚翦道,“你招呼本王坐下,却也只是敢坐在本王身边,却不敢坐在高堂之上的位置。这说明,那里另有人坐。本王行军打仗多年,又当这个王爷多年,这点眼力劲都没有,也就白活了这几十年了。”楚翦说罢,还高傲的将头直接偏了过去。

    其实楚翦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他必须这样做,占些主动位置。而只有对方的底牌亮的更多,他才有更多的胜算的可能,虽然只是微乎其微。

    “王爷果然英明。那容我先下去问一问,看我们的主子可愿意出来见你。”

    “那我也想近距离确定一下我的儿子和儿媳没事。我此时在你们的地盘,又没有兵器在手。你们应当不会想着我可以把两个昏迷的人扛着安全的离开你们这里吧?”

    那人道,“王爷说笑,王爷请便。”

    见那人离开,楚翦便赶紧走到了姜娡和楚煜的床前,低低唤了两声,“煜儿,凝儿……”

    楚煜和姜娡此时突然睁了眼,让楚翦不由一惊。看来他们早就醒了,只不过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姜娡只是对他转了转眼珠子,并未说话。

    楚翦小声道,“你们不用担心,本王一定将你们安全带出去。”

    此时楚煜动了动自己的手,却没有抬起来。又动了动自己的腿,也没有抬起来。楚翦会意,“你们可是现在全身无力,还不能怎么动弹?”

    姜娡慌忙动了动眼珠子。想着,这药下的过猛烈些。他们虽然有武艺在身,醒的已经算早了。可要是恢复如常的身子,还需要一些时间。若不然,这地方也不见得能困住她和楚煜,他们还不如直接杀出去,说不定有几分胜算。

    楚翦道,“你们先好生躺着,本王一定就你们出去。”

    姜娡不能发出声音,便翘着嘴唇,比了个口型。楚翦没有明白,此时却听到身后有人道,“王爷,我将我们主子请来了。”

    当楚翦转身的时候,大吃一惊,他也终于明白过来方才姜娡的那个口型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指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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