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罗云见翟让无功而返,笑道对李贵说:“兄弟!咱们有望了。”李贵没言语,脸有些难色,目光看着高台。罗云朝台上一看,便见沈法兴、冯盎部中依次走出五人,鱼贯上了高台。这五人高矮不相上下,都穿清一色的灰袍。其中一麻脸胖子拱手道:“哪位兄弟赏脸,上台打过?在下是最不成器的一个。”话未说完,就见一人越过众人出列,上得台去。这人四十岁的样子,头戴状元帽,身穿黑皮袄,朗目疏眉,一副状元模样。此时雪正下得旺,别人都是一身的雪,唯独他身上半点儿雪屑都没有。雪落在他身上,马上就化了,不知为何?

    麻脸见了起了戒心,抱拳道:“朋友如何称呼?”那汉子瞟了他一眼,忽然头朝台下说道:“我若十招之内胜他,你可就要下去了。”只听西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只管比来,谁要反悔,谁老娘便是大伙儿干妹子!”

    那状元帽一笑,罗云看得真切,这不是自己同科时的探花小李还会是谁?他原本被分配在京中任闲职的,怎么出了宫?怎么到了杜伏威的军中?他又哪里来的武功?罗云一时出神竟然忘了场中好戏。

    李贵口中说道:“小李探花,江湖传闻看来是真的了。”罗云问道:“什么传闻?”李贵说道:“李家原是晋末的凉武昭王,后为北魏所灭。小李探花的父亲就是鼎鼎大名的李虎。李虎后投宇文泰,小李探花见不得父亲的软弱。七岁离家。知道首届恩科,得探花。期间的十几年,谁也不知他在何处,做过什么事。本来得了探花,李虎很高兴,以为儿子开窍了。就在京中施展手段,给他谋得一好职位,肥差!谁知,探花郎摒弃荣华富贵,离京走了!此事牵连起来甚广。李虎首当其冲,被灭门!罪名就是:目无圣上!探花郎便对隋廷怀恨在心,投了杜伏威。去年杜伏威到达淮北。这时,苗海潮领导的农民起义军正在下邳一带活动。杜伏威为壮大起义力量,便听了探花郎建议两军会合共同抗隋。他通过探花郎向苗海潮提出:‘如果你能为主帅,我们乐于听命,否则,你就要听我们指挥。再不然就较量一下,谁强就听谁的’。这一战探花郎血染擂台,威名远播,为杜伏威立下赫赫威名!遂成为江淮军军中第二人!杜伏威对其是言听计从!”

    罗云这才明白,难怪探花郎当年升迁,说是要做自己上司,久久未见其上任,后来就有传闻,探花郎一家遭灭门,探花郎不知所踪。原来有这么多故事发生了。只是上层将这事压下了,外人根本不知。

    再看高台上,六人就那样站立对视着。静得出奇。罗云甚觉无味,扭头准备和李贵说话。李贵却不答话,紧张的说:“先生别打岔了。小李飞刀要出手了。”话未完,就见那麻脸倒地气绝。即便是罗云这般眼聪目明之人也未看出飞刀是如何出手的。转头问李贵:“飞刀如何出手的?”李贵只是一脸茫然,摇摇头:“不过,我提前捕捉了那股信息,若是在高台,刚才那刀我应该能躲过。不过连躲三刀的本领,只怕还不行!小李飞刀的绝学就是飞刀三弄。”

    罗云问李贵:“如何破解?兄弟可希望和探花郎对决?”

    李贵笑道:“探花郎绝学虽狠,只是他有个致命的软肋,近距离飞刀就失去了效用了。等会儿我上场就欺身在他身旁,武艺较量他自然不是我的对手!只是失去了和他的巅峰之战,实在无味啊!”

    罗云也不想今日大开杀戒,劝道:“兄弟以后机会多的是,今日可别玩真的。”

    说话间,飞刀已经将台上其余四人放倒。李贵准备上台。却见李子通部出来一人,此人年岁甚老,一脸的皱纹,那老脸活像老树皮。摇摇晃晃得上得台来。却是刚才在下边叫喊的老人。老人驻拐立在台上,笑呵呵道:“刚才老生说了,你赢了,我老娘是你干妹子,你便是老生的娘舅爷,请受外甥一拜!”说话间便真的跪下了。台下李子通部叫道:“这长臂猿猴疯疯癫癫的,辱没了我加主公的威名!”只有李贵明白,这老人贼滑的很,若是探花郎前去扶他起来,就着了他的道儿,飞刀便失去了威力。若是不扶,又落得个骂名。探花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暗将气息包围住自己,对视着老人:“老人家快快请起!刚才都是说笑的话,何必当真。”老人却不起来:“老生年迈,这身子骨竟然不如孩童灵便了。还请探花郎移步扶我一把!”

    探花郎江湖经验甚多,岂会被欺骗,只是对视着老人:“老人家若是这般,不若叫一两个人上来扶你下去,我也不想欺负一个老人。”老人耍起无赖:“我一把年纪叫你一声娘舅,就凭这,你也该扶我一把!”李子通部都叫道:“扶他起来!扶他起来!”

    探花郎无奈,只得将气息死死护住心脉,前去搀扶老人。那老人手一触探花郎,便蛇一般的缠住了探花郎扶他的右臂。探花郎知不妙,赶紧左手摸向腰间,去取那飞刀。却还是慢了一步。长臂猿猴已经用拐打开了他左手,突的丢了拐,那手去缠探花的左臂。

    探花自然是不让,绕开猿猴那长臂。手到身后,去掰那缠住自己右臂的猿臂,使足了劲儿,就是掰不开。可怜探花一世英明,竟然落得可欺负老人的名声,更可怕的是竟然被老人欺负地脱不开身。一时气恼,脚下用力,像老人胯下踢去。老人嘿嘿一笑:“你小子想让我残废啊?告诉你,我这金刚罩可不是白学的,怎么样?脚疼了吧?”探花自然是憋着疼,装作不要紧的样子,只是罗云看得真切,探花的脚正在鞋内不停的伸曲,看来是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