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有些道理,况且江南宋阀,偏安江南已历几世。独占地利,易守难攻。现今,军阀割据,宋阀也只有自保的份,断不会北图,他也没那个能力!宋阀来此,会是什么目的呢?”罗云问道。

    “事情闯大了,不能善后,干脆就让它乱下去!这就是宋阀的想法了。不然,我真不知道,他北上的目的。”李贵道。

    “李贵啊!你是如何断定,这些天来往的都是江南军士?”罗云问道。

    “江南呆过的人都知道,江南水风吹过的脸,那是绝对的象征。北方之人是断不可能会有的。他们的肤色要赤红一些自不必说,关键是,他们的肤色是受了由内及外的影响,外白内暗,夏日里见了会比北方人白净,若到了秋日,内里的暗色涌现,北方人又少了日照,如此一看,他们的就显得黑了许多。这些人都具备这些条件。还有一点儿,已经被他们掩饰起来了,却仍能显见。就是江南多是水上行走,许多兵士都习惯了摇橹动作,这些习惯一般会带进生活中,多表现在行走时,会不自觉的摇刀柄,就像北方士兵喜欢习惯性的拔刀一样,都是习惯,这些兵士,显然是精锐,出行可能不会自己摇橹,很少能见他们如此。不过精锐里总有些下士,依然会有这些毛病!”李贵分析的很翔实。

    “他们此行的目的,你我也实在是猜不透,会不会因你而来?”罗云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这个不会的,他们不会为了我,派这么多精锐过来的。琢磨不透就算了,免得劳神!”李贵说道。罗云也是随遇而安之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就坦然了。并不多想。

    宇文化及在京中收到宋欣的密信:“炀帝未图,京中好生准备,时限半月有余。”

    宇文化及看过,拿了火折子将信少了,以往他都是这样做的。这次,宇文化及是在自己的书房。一般宇文化及在自己书房处理事务,就说明事情已经大到不可解决的地步了。

    前几日还指望耶律胡特当挡箭牌,让宋欣这老东西先周旋一下,谁知这老家伙太不中用!现下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宇文化及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找贾事商量的。不为别的,他觉得这人太阴毒,以往几次用计,都是奇毒无比。他心里总觉得贾事指不定那天就将自己给阴了。有几次都想借机杀了他,可是贾事此人太过聪明,总能巧妙的自保,加之宇文确实也舍不得杀了他,总觉得此人只要囚禁在自己阵营里,就会完事太平。这次事不寻常,横竖都是一死,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阴了。

    “贾事!这次事闹大了,我宇文家族算是完了。”宇文化及对贾事说道。

    “大人!没到那份,你忘了,天下本是你宇文家的。这个他杨广也知道。你即便是你犯了通天大罪,他杨广动不了你!”贾事慢悠悠道。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我可是焦头烂额啊!”宇文化及道。

    “依我看啊!公子什么都不需做,静观其变吧!宋阀会做出通天大事的。到时,公子两手一摊,宋阀就会帮你大忙。”贾事道。

    “你让我栽赃宋阀?不成啊!我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出事了,我也完了。”宇文化及道。

    “这要看怎么出的事!是谁让他出的事。你忘了一个人,他可以帮你!”贾事道。

    “谁?”宇文急道。

    “黎阳杨玄感。他手中有张王牌——前太子杨勇之子杨敢。这事几没人知。隐龙组似乎知道隐情。我也是在前两年参与整理御札时,翻阅到的。那时,罗翰林也参与此事,不过此御札我没让任何人看到。当时就隐隐觉得日后会有用,想不到现在派上用场了。”贾事说了原委。

    “这和宋阀和杨玄感有什么关系?”宇文问道。

    “杨敢在杨玄感处。隐龙组是宋阀掌握着。这下不就联系起来了。”贾事心道,话说到这儿,你宇文化及就是木头也该醒悟了。贾事这样的聪明人,是很不屑和宇文化及这样的纨绔子弟说话的。

    不过这次宇文化及倒是转的快:“我明白了,你是让我促使杨玄感将杨敢交出,让宋欣在江南另立新帝,那样我们就置身身外了!”

    “对!目前只有这样了。”贾事道。

    “问题是,倘若炀帝回京。我捅了这么大的漏子,也得治我个死罪啊!”宇文化及道。

    “公子,到时公子的身份就不一样了,炀帝失了江南半壁江山。而公子凭借北方的势力,炀帝要一统江山,还得仰仗公子你呢!”贾事笑道。

    炀帝成日里借口查看刘奎住所,天天倒和刘奎有一两个时辰的见面机会。

    这天,别的兵士都在无精打采的站着,个别不自觉的还聊起了花姑娘。兵头也懒得动弹,任凭这帮小子胡闹。赵抠像个哈巴狗似的贴了过去:“头儿!今天还进去看看不?”

    兵头眼皮动了动:“兄弟,难得你这么勤勉,倒让兄弟们省了不少心,去吧!这事完了,我请你玩姑娘去!”

    赵抠低头哈腰的去了,走到炀帝面前,拍了炀帝一下:“走!进去转转!”

    两人就进去了。

    炀帝进去后,就和刘奎开始了谈话。赵抠在外面大着嗓门嚷嚷,掩盖着里边的谈话。

    刘奎对炀帝小声说道:“皇上,船已经准备好了。杨主子那边我会帮着照料的,皇上你路上小心。”

    炀帝说道:“爱卿今次可是立了大功!朕回京定有重赏。朕准备让你做扬州牧,来制衡宋欣。爱卿可否愿意?”

    刘奎淡淡道:“皇上,老夫只想在此安度晚年,实在是无心再在政治里斡旋了。”

    炀帝失望道:“爱卿不愿帮朕了?”

    刘奎笑道:“皇上,正因为臣为皇上考虑,才不能再出来在江南为官了。”

    炀帝疑问:“这是如何说?爱卿在江南经营多年,为官当在江南才能一展抱负啊!”

    刘奎正色道:“皇上还是忘了人言可畏啊!微臣若是做了这扬州牧,宋欣的弹劾奏章定然会马上到达京城。皇上让我做扬州牧不是赏赐,在臣里眼里实在是要了臣的命啊!”